沈长歌闻言,脸上溢出一抹颇有意味的笑容。
她缓缓走上前,将谢严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那犀利的目光,让那老女人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极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么?”谢严氏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没好气地问。
沈长歌幽幽地说:“你又没做亏心事,难道还怕人看不成?”
“我倒想问问你,孙老太太和刘大爷两情相悦,又犯了哪门子的王法?”
“他们一个是寡妇,一个未婚,两人在一起又碍着谁了呢?”
在西梁国,寡妇再嫁的确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也仅限于年轻女人。
而年纪大的女人,都会选择替夫守孝。
尤其像孙老太太这种贞洁名声在外的,一把年纪还要改嫁,更是被世人所不容。
“没犯王法是真,可他们却坏了我们这儿的风俗!”谢严氏扯着嗓子,一脸恶毒地说,“按照我们春风镇的风俗,女人过了五十就不可再嫁。”
“可孙老太太都已经六十多岁,黄土都埋到脖子了,竟然还做这种不堪之事!”
“依我看,她就应该被沉潭!”
孙老太太可是沈长歌这边的人,如今被她抓到小辫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了。
一听要沉潭,众人脸色陡然一变。
谢严氏没撒谎,春风镇的确有这个风俗。
说真的,他们也不理解,孙老太太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改嫁之事。
当年丈夫死时,或者是儿子出意外时,她都可以光明正大改嫁的。
如今闹这么一出儿,让他们也不好替她求情。
“真的有这风俗?”沈长歌侧过脸,一脸诧异的向杨松年看去。
杨松年黑着脸,勉强点了点头。
“长歌啊,你也不必替我求情了。”孙老太太红着眼眶,哽咽地说,“都是我的错。”
“一把年纪了,我不应该再想这些事的。”
“这事虽不触犯法律,但咱这边风俗的确如此。”
“我死后,麻烦你把我就安葬在后山,这样我也可以天天陪着儿子了。”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鼻子一酸。
早知如此,这老太太又何必和老刘头牵扯不清呢。
沈长歌听了,冷眼向谢严氏看去:“你确定要将孙老太太沉塘?”
“必须的!”谢严氏梗着脖子,眼底满满的都是阴毒的神色,“不但要沉塘,到时候还得召集三里五村的乡亲们都来看看她这副嘴脸!”
“都快死的人了,竟然还想着这些男女之事,可真是死不要脸!”
“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她也无颜见她的亡夫!”
沈长歌听了,便回头向谢逸辰看去。
谢逸辰咬了咬玫瑰色的嘴唇,这才拖着那条不便的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清冷的声音宛若小溪般潺潺动听:“奶奶说的对,这种人必须得沉塘。”
这话一出,老刘头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白着脸,厉声喝道:“谢逸辰,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为难一女人算什么本事?”
“再说了,你们觉得不堪之事,可我却不这么觉得!”
“我和阿妹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她爹为了钱,却将她嫁给了凶残暴躁的孙猎户。”
“姓孙的死了后,我是愿意娶阿妹的。”
“可当时她肚子里有个孩子,觉得配不上我,所以便拒绝了。”
“她可以拒绝,我也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