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出趟宫,还找了个相好?
司伯言从十里手上接过斗篷,很是熟练地替常乐给系上。垂眸发现常乐难为情的神色,脸上也浮现出笑意来,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原来你还有难为情的时候。”
“怎么就不能有?我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好不好?”常乐厚着脸皮给他顶了回去,瞧了眼周围的宫人道,“我还是自己过去罢。作为皇帝,你得矜持,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是不道德的。”
“什么是秀恩爱?”司伯言表示好奇。
常乐咂舌,想了下道“就是你这样,公然用些举动表现出咱们俩很恩爱的样子。”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词儿,怎么就被你说成无德之举了?夫妻恩爱和睦,才能阖家美满,秀恩爱是好事。”
司伯言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常乐竟因他的话,对这个词儿开始正眼相看。
忽然想起,司伯言先前将夫妻关系德行纳入官员考核之中的事儿来,四舍五入当时还是因为她。
“我记得,官员考核政绩就有一项是关于夫妻和睦的。不知道,陛下的德行考核之中,有没有这么一项?”
司伯言愣了下,发现冥冥之中自有轮回。抿唇含笑,大大方方地握起了她的手,每回只要握着她的手,便备觉安心。瞧着面色惊慌的常乐,忍不住开怀一笑。
“自然是有。帝后和谐,也是皇家之体面。”
话落,司伯言拉起常乐便抬步出门。
一出门,易河盛便如豺狼一般盯着常乐。
常乐被他瞅的很是不舒坦,也将手从司伯言的手中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她真不想这么光明正大的绕着皇宫走,从议事的大殿到三华苑,得走个小对角,这让人见着了,她不是又要被骂?
“不是我说,陛下,你们这儿推崇秀恩爱是夫妻俩,咱们俩现在还没成呢。你这会儿秀恩爱,只会死得快。”
顺口,常乐就把这句顺口溜给说了出来。
司伯言立马生气看向常乐。若是别人说这种咒骂的话,他当真现在就把那人给处死了。
常乐意识到错误,忙解释“我没咒你,这是我们那儿的一句俗语,顺口就说出来了。你要相信,我定是希望你能长命百岁的。”
司伯言的面容缓和了些,却也是烦闷,实在是不知道常乐还得多久才能适应这儿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做到谨言慎行。
“下回说话,可是要注意。再说了,你不是说咱们是在那什么,谈恋爱?谈恋爱时应当是可以秀恩爱的罢?”
“我们那儿当然可以。”
常乐欲哭无泪地仰头,瞧了眼挂在天边的冬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跟司伯言绕。
“那你这儿不是不行?入乡随俗,还是要跟着你们这儿的情况来。”
如今逆贼才平息,丞相在逃,朝堂百官还需要整顿,边关还有战情,本来就已经很忙。若是还有人因为他们俩的事儿,再烦司伯言,那不得将司伯言整的焦头烂额?
现在,这精力得用在正事儿上。
司伯言瞧着常乐真诚的小眼神儿,了解过常乐的性子之后,多少也能知道她这般抗拒的原因。她向来是个体贴人的。却还是心里没底。
“你可还心悦着我?”
“心悦心悦,一直心悦!今天看见你在城楼上和丞相对峙,威风凛凛的,让人瞧着着实激动喜欢。”
常乐深觉自己得被他磨成一个厚脸皮。她先前跟男生一块儿单独处着都不自在,现在时不时地都得跟一个男的告白,借此来抵挡对方的灵魂质问。
有时候,常乐都怀疑自己和司伯言的男女身份是不是调换了。
而且,哪儿有一个皇帝天天说话都这么直白的?皇帝不都应该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起来吗?
她怕不是遇见了一个假皇帝。
对面的假皇帝却是因为她的话露出笑意来,下一刻便松开了她的手,与她并排安静地走着。
总有一天,他们能有光明正大秀恩爱的时候。
宫道漫漫,宫人前后打着灯笼为他们照明,身后还有禁军护送。
皇宫之中的戒备也严了不少,处处都能看见禁军的影子。
一轮冬月挂在天边,天上又适时地下起了雪来。白雪一点一点地落下,与冰冷的宫墙相映,却不觉得凄冷加倍,只觉得这皇宫也多了几分柔和。
司伯言将常乐送到三华苑门口便走了,临别只说了句“好好休息”。
……
怀王安置好军营,赶回了怀王府。
怀王府的大门紧闭着,挂在门口的灯笼都落在地上,破破索索的。门前一片昏暗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