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嚓嚓”。
架子摔在地上,书画瓷器摔了一地。
大地还在颤抖,张长修扶住无泽才好容易稳住身子,正瞧见跑过来的孙头。
“怎么回事儿?”
一半的声音都淹没在轰隆声里。
孙头的步伐也因地面的剧烈晃动而左右不稳,好容易跑近,才焦急汇报情况。
“老爷,好像是城外的矿山出了事儿!”
张长修脑子宕了一瞬,立马意识到,定然是育国的诡计开始了!
转身回屋,在无泽的帮助下,迅速换了官服。
“带人去矿山,快点!”
张长修疾步往太守府外跑,路途中只见太守府里也乱作了一团,容姑姑和管家正在安抚丫鬟下人们。
张守和容姑姑看了一眼急色匆匆的张长修,都很有眼力见儿的没有上前添乱,尽力地做好本职工作。
花氏被带走,说是自杀在牢里。太守府没有了女主人,只有他们这些下人,只能由管事儿的来管了。
“通知了怀王和其他大人没?”张长修因为激动,气息很是不稳。
无泽时刻跟在旁边,警惕着他的状态。
孙头跟着张长修的步伐“都派人去看情况了。”
来到街上,百姓受惊暴躁地横冲直撞。一个个拉着家人,抱着简单的包袱,直直忽略张长修往城门外涌去。
轰鸣声如同催促剂,让他们跑的更加惊慌快速,嘴里还在大声地喊着。
“育国人打过来了,快跑啊!”
某家老人因行动不便,摔倒在地。小一辈儿立马将他拉起来。
“爹,您再坚持坚持,育国人打过来了,咱们得赶紧逃了。”
老人当即泪眼蹒跚,挣扎着推开小辈儿们“儿啊,爹走不动了,就不拖累你们了,赶紧跑吧,啊!”
“爹,您别说这种让人听不得的话了。快点,俺背你,咱们快点。”
说着,那年轻男子将包袱往旁边妻子的怀里一塞,将孩子也丢给了媳妇儿。自己蹲下身子,硬是将骨瘦如柴的老爹背起,艰难地带着妻儿往外跑,还要躲避撞过来的人。
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屡见不鲜,孝顺有责任的,怎么也要带上自己的家人,一个不剩。自私无情地,就抛下拖后腿儿的,留着他们瘫在地上,心灰等死。践踏事件更是频繁。
张长修走了一路,也没时间先阻拦这些疯狂的百姓,自己还在无泽和孙头的庇护下免受冲撞,只能干拧眉。
“城门可有人把守?”
很明显,这个时候矿山出事。不说百姓出城会使事情更加麻烦,他们的性命也更加地难以保障。
城外,都是矿山,只有城里还算是安全的空旷地带。
孙头道“怀王昨夜又让都尉增派了兵量。今儿声音刚响几声,都尉就带人去了城门口了。”
不得不说,都尉干起事来很有预见性,也很麻利。
都尉一听见这么大的响动,第一时间就想到百姓会暴动。在百姓还未觉醒之际,策马去了练兵场,拉着兵将集结到各城门口,关上城门,形成围堵之势。
更让人钦佩的是怀王,未卜先知。
幸亏昨儿怀王让都尉增兵,今日防守起来才不会太过局促被动。
张长修刚到衙门,刺史也带着人赶到了衙门口。几队正好打了个照面。
“仲难,幸好你醒过来了。看来敌人是已经开始行动了。”江从善眉头拧的能成川海,“怀王这时候怎么不见人?郡史也没瞧见!你们再去催促,让他们赶紧过来。”
正此时,孙头已经集结了衙差出来。张长修出声拦下刺史派出去的两个人“不必来此了,让他们直接去城外小林山汇合。”
那两人顿了下,立马点头,狂奔而去。
“快去矿山!”
张长修一道令下,和刺史分别带上自己的人,快速往城外挪去。
……
常乐一夜未眠,将小石子和小山楂搁置在偏房里,准备早起就去买两副好棺材将他们入殓下葬。
她晚上没睡,也没让怀王走。
柳成言不在,院子里放着小山楂和小石子的尸体,她还是有些怕的。
怀王无奈留了下来,却是看着常乐在八归斋前店的小暖阁里看小黄书,一整夜也没被搭讪几句话。就连他无聊地说两句,也都是归于平寂,没有半点回响。
不必说,十里也陪了一夜。
外面天色刚刚破晓,如同庆祝黎明的到来一般,蓦地有了两声巨响。
响声震天,接二连三,连大地都受不住地开始颤抖。桌子将杯子晃了出去,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残留的凉茶流了满地。
屋内众人脸色大变。
“地震了!”
常乐将书一扔,拉着十里就往桌子底下钻。外面传来书架倒塌的巨响,伴随的还有书籍滚落砸地的闷响。
“地震了吗?”
十里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常乐拉到了桌子底。常乐已经双手抱头,做好了防御状。轰隆声还在不断传来,街道上百姓奔走的尖叫声嘈杂又响亮,个别声音清晰地传进紧闭着的八归斋。
外面百姓有的说是地震了,有的说是育国人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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