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得了镯子后,他们又在道观里呆了两日。
果然,夜间不再有狐狼之声。
怀王一行,便又安心地上了路,继续往都城里去。
而百里在道观里出现一次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连声音都不曾发出一星半点儿。
玉镯又真的成了玉镯,变回它作为死物该有的样子。
日近圭都,常乐愈发的激动。
“斋主,上回你说,你们玄灵观,各地都有分观。咱们到了都城,可以带我去主观里见识一下吗?”
玄灵观主观里能
有柳成言这样的人,没准儿还有白胡子苍苍已经入了仙的老道长。
怀王翻看着杂志,闻听,轻蔑地哼了一声。
分观那件事儿,分明是他说的。
“玄灵观对信徒开放的。你若是想去,请怀王陪你便是。”柳成言将话题引到怀王身上。
常乐瞥了怀王一眼,抿唇拨弄着玉镯。
“怀王陪我个弃妇多不合适,怕是会有人微词。”
常乐这是还记着在道观时,怀王说的那番关于她已为人妇的言论。
叮叮当当的催响有些扰人心神,甚至有些嘈杂。总之,怀王已经无心看书。
空气凝结,有些沉静。
“那你去了都城,不也是要住进王府的?”柳成言轻然笑道。
怀王和常乐同时抬头,莫名其妙地盯着柳成言。随后,二人又同时看向对方,目光交错之间,似有火光闪。
他们确实是都有这个意思,但这个话还没摊开聊过。莫名被柳成言点出来,都有些脸上挂不住。
“说的对,死皮赖脸住进王府,也太给怀王抹黑了。”常乐咳了一声,开始自黑,“我一个弃妇,……”
“行了。”怀王打断她的哀怨闺愁,烦躁地翻了两下书,懒散道,“本王既然邀你入都,你住着也无妨。莫要在一口一个弃妇。你是不是弃妇与本王又无关系。”
话落,一张脸已经到了他眼跟前儿。
手上一抖,差点没拿住书。
瞥见常乐眼中的狡黠,沉了沉气息。
“与你没关系,那你上回那般讽刺我?”
常乐当真是记到心底里去了。
怀王偏头,见她竟敢凑得如此之近,立马把脸往上一凑。如预料中一样,常乐迅速躲了几尺远。
见她受惊吃瘪,怀王这才心里舒爽了些,将手里的书籍卷了卷。
“本王何时讽刺与你?”
“何时?就上回!”
常乐据理力争,也不顾女儿家的颜面,瞅了柳成言一眼。碍着男神在场,说话还是要委婉才行!
“就你拿血手帕嘲讽我的那回!”
怀王默了会儿,挑眉勾唇“本王说的是事实,可有半点不对?”
“语气不对!”
常乐拧眉挑明。那句话膈应了她好久,要不是为了见柳成言,她都不想来怀王的马车里。
怀王也算是知道这段日子,常乐老是不给他好脸色的原因了。
“如此,本王重说?”怀王莫名愉悦。
常乐翻了个白眼“别了,您别说了。”
“你已为妇人是事实,你曾是弃妇也是事实。它们都与本王无关,也是事实。”怀王斜躺在榻上,拿书的手肘撑着上半身,一言一语是道不尽的风情,“本王识得的,只是一个叫常乐的人。”
这段话像是一段废话。
细细听
来,又好像没一个字儿是废的。
怀王浓笑着,眼底却有几分认真,让常乐不由得沉了浮躁的心绪。
“你若是一直以弃妇自居。那也怪不得本王要嘲讽于你了。”
怀王浅笑着说罢,低眉展开书卷,继续看书去了。
不得不说,他那一低眸。彻底摄住了常乐的心神。
原以为,懂她的一直只有柳成言,斋主这一人。
现在发现,好像多了那么一个人。
“怀王教训的是。”常乐笑意盈盈地坐到茶桌面前,看着满桌子的茶具,突然来了兴致,“斋主,教我泡茶如何?”
“可以。”柳成言应道,“不知你想先学哪种茶的泡法?”
“就那个雨前罢。”
常乐认真地跪坐着,颇有好学徒的姿态。
怀王余光瞥了常乐一眼,桃花眼弯起,修长的手指将泛黄的纸张利索翻过。一目十行,已然到了下一页。
柳成言也不必起身去拿茶叶,旁边茶罐里就有。
怀王喜欢雨前,自然是要常备着的。
……
副马车里,十里一如既往地趴在窗户前,盯着前面的主马车。
马车里的纱帘因为外面灌入的风而左右晃动着。
纱帘轻薄,即便是隔了两层,无泽在外间还是能隐约瞧见她的身影。
见着十里跟他一般,如同木头人呆在一处保持着一个动作,莫名其妙觉得怪异。
这种怪异的感觉随着日子的变长,越来越浓烈。
那个丫头不应该是这般死气沉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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