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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伯言下了早朝便赶到了长春宫,来不及换朝服,只因担心着大长公主的情况。
“听说姑姑昨夜又犯梦魇了?”
司伯言与大长公主并坐在榻上,大长公主慈爱一笑,道“让陛下担心了,本宫这也是老毛病了。本来先前有香妃帮着调理,已经梦不大清了。香妃暴毙,无人调理,便又梦着了。”
“哦?竟还如此?”司伯言面露担心,“那香
妃未教过长春宫里的人如何调理吗?”
“那是人家的私密法子,哪儿能说教就教。教了,学的人也是半桶水,抵不上什么作用。”大长公主勉力一笑,扭头瞧向司伯言,关心道,“倒是陛下,这两日身子可好些了?”
司伯言道“已经好的差不离了。”
“那便好。后来可有找太医诊治过?可真是蛊虫作祟?”
因着昨夜徐嬷嬷的一番话,大长公主对常乐的话都产生了怀疑,包括常乐说的司伯言的病因。
“是。不过蛊毒已经被不为道长给解了,日后不会再犯了,剩下的日子只管调理身子便可。”司伯言轻松地将病情如实告知,转念又补充了一句,“这还要多亏了常乐及时发现,不然朕怕是……”
“呸呸呸!”大长公主着急地打断他的话,“皇帝莫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司伯言浅笑“姑姑说的是。”
“这常乐先前不就是个乡野村姑吗?看她的能耐,好像不是一个乡野村姑该有的。”大长公主意有所指道,“她这先是接近怀王,如今又接近陛下,怕是另有所图啊,陛下还是小心点好。”
“嗯,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她倒未做些害朕的事,反倒是在处处帮着朕。想必有图,也是图朕好。”司伯言听出大长公主言语中对常乐的警惕,不由地多替常乐说了两句好话,“听说,近日她还在玄灵观替朕祈福,可见其赤诚之心。”
本是些好事,大长公主听在耳朵里却是有些不舒坦。她难得见司伯言如此替一个女子说话,以往他也就为了怀王才会这般耗费唇舌。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
“陛下莫不是被这女子吸引了?”
司伯言顿了下,忙道“朕只觉她不同寻常,留在身边或许会有些作用,并无其他想法。姑姑莫要误解了才是。”
大长公主听罢,仍旧不是很放心,沉着警告“陛下贵为君王,可不能像怀王那般胡来。”
“朕明白。”司伯言也觉好笑。
大长公主真是在后宫待久了,对接近后宫的女子天生便带着一种敌意。
大长公主沉吟“陛下明白就好。”
“大长公主的梦魇,还是想法子治了才是。”司伯言转回话题道,“老是这么由着,多少也是伤身子。”
“陛下说的是。可只怕这病不是那般好根治的。”
大长公主捂着胸口,一脸深重地看着司伯言,目光为难。几番犹豫后,才开口。
“本宫之前一直未告诉过你梦的内容。”
司伯言心下隐有不安“姑姑只管说。”
“之前也是觉得只是本宫心中有愧,才夜有所梦,便未在意。”大长公主顿了下,继续道,“本宫这些年梦的,其实都是个烧焦了的女鬼,她
每次来,都是来找本宫索命。”
司伯言紧问“竟还有这种事?”
“嗯,此女鬼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沅贵妃。”
大长公主一言如重锤,司伯言大惊。稍许,目光忽地幽深起来,审视地看向大长公主。
“不知姑姑说的,心中有愧,是何意思?”
大长公主波澜不惊地与司伯言对视,从他眼中看出探究的意味,不由得收紧了五指,苦笑。
“当年,本宫为了陛下,一味排斥他们母子,多向先皇进言不要偏宠偏信。沅贵妃最后落得那般下场,火烧宫殿自杀,想必是受不了本宫的压制。”
司伯言紧紧地看着大长公主,并未因她的解释而松懈半口气,一颗心悬在中央,不上不下。
“想来,这么多年,她还是看不惯本宫。她逝后,怀王一再颓废不振,想必她也是将这怨念都积攒在本宫身上了。”大长公主无奈苦笑,“她是想折磨本宫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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