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知凝神屏息,逼出魍魉,在关键时刻,将他们脚下的引线拉断。
灵岫点一次火,他掐一次芯,渐渐的引线越来越短。
许相知的影子停留在体外的灵力也越来越弱。
“喂!呆子!你不是说你现在法力多的每处使吗?你倒是使呀!”许相知从牙缝里嘀咕道。
“手脚被绑住了!”慕油垂下脑袋,又叹了口气。
“旡泽,你喷水呀,快!”许相知又去催促旡泽。
旡泽咳嗽几声,往出呕出几口粘糊糊的蜡脂来,原来是被堵住了喉咙。
“许相知,别耍花招了!我知道你的魍魉术支撑不了多久的!”
灵岫踱着步子在四人脚底下转悠来,转悠去,路过许相知的投射出的魅影,就狠命跺上一脚!许相知痛的呲牙咧嘴,倒吸一口气,只好将魍魉收回体内。
“我!我不行了,我尽力了!”许相知在灵识中传讯道。
此时此刻,那引线已经烧到了四人的裤腿。
啊!慕云痛叫一声。
“慕姐姐!你等我,我还有一招!”
旡泽想起方才赊刀人教给他的鱼刀口诀,唇齿开合间,搁在一旁的鱼刀倏然跃起,剑气冰破玉碎般,化为花瓣大小的鱼,扑到慕云腿上,吭哧吭哧啃嗜着滚烫的蜡皮,直到火焰骤熄。
见状,灵岫欲上前阻止,那鱼刀化出千万□□,瞬间密密麻麻地扑在灵岫身上,咬了她一身的血窟窿。
“给我继续,点火!”灵岫捂着脖子上的血洞,吩咐手下举着火把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队兵将,慕游定睛一看,见这些人身穿金甲,乃是朝廷的御林军,便瞬间舒了口气。
只是他在纳闷,他去请示元吉整治晴远阁一事当晚,元吉一味地打着哈哈,顾所有而言他,看起来,并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怎么今日竟改了主意?
“把火灭了!”只听御林军的为首的将领呵斥道。
“慕大人,真是好人缘,竟劳驾太子发兵救你!”灵岫酸唧唧地咂舌道。
“大胆!竟敢诬陷陛下假公济私?我劝你,休要胡言乱语,每逢重午,因家家户户烧艾的缘故,仙都城内最是容易走水,故而,殿下今日命我们挨家挨户禁火,尤其是你们这种酒楼,妓院!一旦走水,一烧一大片,后果不堪设想。”首将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灵岫听完,只好灰溜溜地将他们四个放了下来。只因元家先祖元铣,掌握天庭兵权,虽论名分,她的主子珀珺才是帝丘之主。但论实力,那元铣可与天帝分庭抗礼。在众仙家中,势力不容小觑。
灵岫正愤愤不平之时,又听得楼上一片嘈杂的声响,继而有人喊道“走水了!快跑呀!”
听到这里,慕游下意识地去拉许相知的手,旡泽则将那鱼刀咬在嘴里,将慕云背在背上。四人一齐向楼上跑去。
等跑到地上,慕游一眼认出了这些大呼小叫的人,这些人正是元吉身边的几个小太监。
他们看到慕游一行人出来,便随着他们一起往上逃,待四人冲出晴远阁门外时,观其火势,最旺的地方在晴远阁的顶楼,火星子正在一点一点向下蔓延。
更奇怪的是,尽管浓烟滚滚,楼上却并没有人在呼救。再回身一看,晴远阁的姑娘们都已经簇拥在玉屏巷里,看热闹。
灵岫自认倒霉,眼下只想守住晴远阁,便急匆匆带着人前往楼上救火,御林军也一同参与到救火的队伍中。
可不知怎的,一个时辰过后,这火不仅没有被救下来,反而越着越大了。
眼看这小楼有倾颓之势,灵岫一个飞身,自阁楼之巅,跳了下来,因刚才尾巴上粘了油脂,逃离中点着了尾巴毛,她却浑然不觉。
直到火焰窜上她的背,才听见凄厉的一声猫叫。灵岫顿时化为猫形,像一条黑色闪电,飞离众人的视线。
随着一声巨响,沃仙国远近闻名的艺倌晴远阁,轰然倒塌。
随着火星四溅,一丛御林军自院内跑出。
为首的将领来到慕游跟前道“慕大人,过来搭把手,现在可以正而八经地救火了!”
四人听到这里,才知道今天这场火,必有蹊跷。且顾不得问,便提了水桶,尽力阻止火势蔓延。
听官兵们说,太子爷早就想要整治这片勾栏瓦肆之地,但是奈何陛下不肯,说是怕伤了天庭仙官之间的和气。
元铣虽位高权重,无人不惧怕他三分。
可就是这样,元铣自觉如履薄冰,毕竟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元氏一族,巴不得捏住他们的把柄。
故而,元铣时时刻刻叮嘱皇族,在人间为皇,要与人为善,不可任性妄为,否则总有被人拉下马的一天。
可元吉总觉得,他的皇曾祖,皇高祖,皇爷爷,他父王,一个比一个窝囊。朝中一应大小事,总得看人脸色裁决,还美其名曰怀柔政策。
长年累月,暗流涌动,却从来未曾溯本清源,沃仙国渐渐地变成一个目无法度的三不管地界。
元吉一心扑在木匠手艺上,却也想为皇族出一口气,为百姓肃正清风。
今天这场火,便是他当今太子爷玩闹之间悄悄放的,放的神不知,鬼不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