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来自眼前的女子!
他竟然能听见她的心声!
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但没按计划“死”了,反而还多了能“探听人心”的诡异技能?
可是,她在说什么?什么叫古代人,什么叫这具身体和原来的自己?
他心中错愕,面上却不动声色,眸中精光微闪,冷冷问道:“你,你是谁?在对我做什么?”
檀小兮并不知他听去了自己方才的心声,整了整湿漉漉的衣衫和乱发,没好气地大声回答道:“还能是谁,我是你媳妇檀小兮!刚才在救你!”
“媳妇?救我?”
罗玉辞狐疑地盯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心道:
这就是爹娘给自己娶的媳妇?瞧着如此娇软的一个女子,竟然解了自己身上这般隐蔽的毒?他一番苦心经营,便是“砸”在了她手里?
只是还不等他细问,门就被“哗啦”一声推开了。
李四娘冲了进来,看见好端端站在那里的罗玉辞,放声痛哭起来,而王大夫的双眼则瞪得有如铜铃一般,倒退了几步,颤抖着双手指着罗玉辞说:
“这,这不可能!我方才明明把到了死脉,怎么会……?”
“我家夫君如今好好地站在你面前,王大夫,愿赌服输,银针是我的了!”檀小兮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有了这套银针,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医了!】
王大夫不敢置信地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罗玉辞的手为他诊起了脉,半晌后,他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嘴里不停地叨叨着:“脉象稳健有力,中气十足……我不信,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
“你把银针给我,我就告诉你!”檀小兮伸出手,眼神直勾勾地看向王大夫的药箱。
他面上挂不住,“啪”地一声将那卷银针扔在了桌上。
“我一个正经行医之人,输给邪门妖术,没什么可丢脸的!哼——!”
他口中猖狂,脚下却长了风火轮般,两三下就到了房门口准备开溜。
檀小兮怎么会让她给自己冠上一个“邪门妖术”的名号?当即冷笑道:“那王大夫倒是说说,我夫君患的是什么病症?”
王大夫脚下一顿,结结巴巴道:“自然是从高处跌落,内脏出血堵塞筋脉,血行不畅!”
“你胡说!”檀小兮声音清朗,一把拉开罗玉辞刚系好的腰带,将他后腰侧那个极为隐秘的伤口露了出来道:
“他分明是遭山中毒物侵咬,中毒晕倒!你连最起码的仔细检查都做不到,几十年行的什么医?误人性命,不如乘早改行!”
那王大夫被她一番话说的面上白一阵红一阵,脸色极为难看地拂袖而去。
檀小兮这一身凛然之气令围观的村民纷纷交头接耳,罗玉辞系着里衣的带子,同时确定了,他并非得了可探听所有人心声的读心之术,这诡异之术,只对檀小兮一人有用。
按捺不住自己微惊的神色,却没有觉察到,此刻他扫过檀小兮的眼神里,竟带上了几分柔软。
因为大郎得的是村里极为忌讳的痨病,村民们帮着罗家连夜将罗玉清的棺椁安葬了,一行人忙活到戌时,才草草用了些晚饭,沐浴后准备安歇。
檀小兮坐在只有一张喜被的床上,看着红烛闪动的“婚房”,正发愁晚上该怎么睡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扣扣扣”的声响。
檀小兮提裙跑出去开门,发现门外立着一个背包袱的挽髻少妇,年纪不大,但衣着打扮甚为老气,穿着一件浆洗得有些发白的蓝青色斜襟长裙,裙摆处打了几个补丁,身材纤瘦,脸色有些泛黄,她手里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屋看。
少妇一看见她,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对着她上下一顿打量,冷冷道:
“你便是二嫂吧?我是玉容,你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