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落地后,借着身侧人的力气走了两步,发觉腿上略有些无力,但行走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她激动地喘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离开孙女和丫鬟的手道:“让我自己试试!”
汪龄之心惊胆战地放开她,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眼看着祖母由原先的婴儿学步出诊疗室的门,再到步子越来越稳当,径直走了个来回,又重新笑逐颜开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祖母,您感觉怎么样?”
“能走了!我好了!真是阿弥陀佛!”老夫人确认自己恢复了行走能力,激动得念起了佛。
几名老中医一个个面色如土,忍不住咂舌:
他们均是行医多年的老医者,接诊过中风的病人也不在少数,能治疗到恢复意识,清楚说话已经是十分不易,大多数中风后的患者基本上不是偏瘫就是需要修养上一年半载,才能慢慢恢复半侧肢体感觉的。
像这位老夫人一般如此迅速的恢复情况,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位姓杜的大夫小声道: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瞧着面生,针法如此诡异,全然不像咱们清水镇出来的医者!”
钟大夫道:“别说你,就连我也没见过这般行针的!也不知道这丫头师从何人,莫非……”
“莫非什么?”李世安也忍不住出言询问,他现在,对这个姑娘的兴趣可是越来越大了。
“莫非是宫里的人?”钟大夫自言自语。
“不可能,宫里的太医绝不可能用这般狠厉的医术!”
李世安跟着祖父和老爹四处行医问药,深知在宫里伺候贵人的太医一向谨慎,手法一般以温和为主,不会用这么险的招式。
几人小声议论着,汪龄之像是忽然间想起什么,拉着檀小兮问道:“檀大夫,我家祖母身子一向康健,家中滋补药品常年不断,为何今日会忽然中风呢?”
檀小兮耐心地解释道:“令祖母体质偏湿热,多年来喉咙里常有浓痰不易咳出,可你你们常年用腻厚药物替其补阴,故隧道俱塞,误补致壅。”
汪龄之虽然不懂医理,却也大致听明白了她话中含义:在隆济医馆开的滋补药方,补过了!
檀小兮见她若有所思,又道:“老人家本身就有痰堵,今日你们却带着她去吃甜腻的糕点,要知道甜食更容易引发咳疾和痰塞,在加上她脑中血瘀堵住了血液流通,这才二症合一,呈中风之态。”
“这么说,今日是我害了祖母!”汪龄之大惊,愧疚的泪水顿时嗒嗒滴落。
老夫人忙安抚她道:“傻丫头,是祖母自己嘴馋,央着你出来偷嘴的!你爹娘素日里总管着我,不让我吃甜食,祖母想着,偷偷出来吃两块应该无妨,谁知道竟犯病了!”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懊悔与感激,拉着檀小兮的手道:“好丫头,今日老妇这身子骨,多亏遇见你了,否则可就要躺倒在这偌大的隆济医馆咯!”
她病发被孙女扶进来时,虽然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意识确实清醒的,一帮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中医围着她望闻问切,眼睛互相滴溜溜地转,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个解决方案,这些她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她故意将这话说得十分大声,语气中的不屑溢于言表。
隆济医馆的几位大夫纷纷心虚地低下了头,李世安也面露难堪之色,冷冷地瞪了这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