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算啥考验,这是整人吧!”
这时,罗玉容走了过来,挤进人群道:“可不是嘛,我这嫂嫂,平日里就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好好的姑娘非要让人家跪在风里!”
“哎,罗家姑娘,你可少说两句吧,你家有你嫂子这样的福星,都不晓得是前世做了多少功德修来的福气,昨日还除掉了水猴子,大家都敬重得很呢,怎么你总是对她意见这么大?”
说话的是一个扛着铁锹的男人,昨日也正是他帮忙埋了水猴子的尸体。他的大哥就是因为孩子得了急病,想要着急去城里买药,渡河时莫名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当时跟着后面,亲眼目睹了大哥失踪,直至昨日才知道是被水猴子吃了,掩埋水猴子的时候就十分感激檀小兮,她也算是为大哥报了仇,当然听不得罗玉容这般编排檀小兮,当即怼了回去。
几个村妇听见这话,也纷纷指责罗玉容道:“就是就是,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有这么好的嫂嫂还不知足!”
罗玉容涨红了脸:“她一个小野种,算我哪门子嫂嫂!默兰才是我的好嫂嫂!反正二哥很快就要迎娶默兰姐姐进门了,我便只认这一个嫂嫂!”
说着,便气冲冲地跑回了自己家,回到家中越想越气,忍不住低低啜泣着。
李四娘正在手忙脚乱地给团团圆圆和威威穿衣裳,见到她欢欢喜喜地跑出去,哭哭啼啼地回来,一大早就弄得家里乌泱泱的,心里便有些不痛快,骂道:
“大清早的,你又抽什么疯?还不赶紧的去生火做饭!我真是前世欠你的,才生了你这么个倒霉东西,一天到晚的不顾家!”
罗玉容本想在母亲这里诉诉委屈,不成想被她一顿嫌弃,心中郁结更甚,摔了手边一个木盆道:
“连个男人都没有,这算我哪门子家?娘饿了就自己去做饭,我今日累了,不想做!”
李四娘勃然大怒:“好你个脑子里塞粪的,想男人自己找去啊,跟我发什么脾气!你赤手空拳带着孩子从婆家回来,娘每天白面精米地供着,还供出个菩萨来了是吧!”
这段时间,罗玉容每天都要早起做饭,父亲出去忙农活或者夜猎,她就要帮家里劈柴担水,浆洗缝补,着实累得不轻,被李四娘这么一数落,脑子一热吼道:
“娘以为我找不到男人是吧!自己找就自己找!”说着就夺门而出。
威威大哭,立刻就要追出去,李四娘一把拉住他道:“别出去,你娘发神经呢,过会就回来了,外婆给你做好吃的去。”
罗玉容经过罗家院外的时候,守在哪里的婆子们奇道:“哎,这不是罗玉容吗,怎么哭哭啼啼的跑了?”
史大娘嗤笑道:“谁知道,疯疯癫癫的,心肠又坏得很,别理她,还是看着我们自家姑娘吧!”
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到院子里,这时,一个脸上有几粒雀斑的姑娘面露怒色,将手中的笔一扔,道:“手酸死了!娘!我不想学什么医术了!”
“虎妞!我的乖女儿——”史大娘心疼坏了,为难地看看监考官默兰,欲言又止。
默兰微微一笑:“小兮说过,若是坚持不住,或者改变主意,都可以退出的,带来的东西也可以拿回去。”
“虎妞,你再坚持坚持……”
“坚持个屁,娘,既然你这么想学医术,不如你自己拜师学习吧,我要回家绣花去!”
虎妞提着裙子站起来,跑出了院子。
史大娘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很快,又有一个姑娘举起手中的毛笔嗫嚅道:“默兰姐姐,我也不想学医了……”
“姑娘自便。”
走了两个,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六个,其中几个姑娘也开始有些摇摆,眼神左右互瞟着,手中的笔也晃得愈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