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切似乎进展得太过顺利,连着走了五六家铺子,都是对他俩尊敬有加,而李世安脸上的得意之色,似乎也越来越藏不住了。
檀小兮心中泛着嘀咕,两人接着便来到了一家酒水铺子。
大梁朝的酿酒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但由官家管控着酒曲,民间向官家购买酒曲后自己酿酒。
而当地民众也十分酷爱饮酒,酒水的价格倒也不是很贵,春天酿造,秋天出售的叫做“小酒”,价格从5文钱一斤到30文一斤,而冬天酿造,夏天出售的酒,叫“大酒”,从8文钱一斤到四十八文钱一斤。
檀小兮跟着李世安走近一家名叫“苏记酒行”的酒楼,掌柜的不在,店小二倒是十分热情地迎接了两人,接连舀了十几种酒水,让他们两人逐一品尝。
可直到尝完最后一种,两人也没有露出满意的神情,便询问道:“小二,还有旁的美酒吗?这些酒水实在是一般般啊!”
这时,店小二的脸色又有些不悦了,嘟囔道:“我瞧着两位衣着华贵,看着也不像没钱之人,该不会是骗小店的酒水喝吧?”
李世安顿时有些恼火,他出门在外从来都十分尊贵,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骗子,这店小二也忒没有眼力见了。刚要发火,屋外忽然走进来一个身材敦实,满面油光的男人来。
店小二一看见他,便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道:“哟嚯!赵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今儿来几车?”
“三车吧——算了还是四车好了,如今天气冷,咱们那里的锅子生意愈发好起来了,喝酒暖身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怕三车不够。”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后边库房里给您装去!对了赵老板,咱们这里最近来了一种新酒,色泽澄澈如水,入口绵柔回甘,不同于您寻常采购的浊酒,你要不要试试?”
“哦?”赵老板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双眼放着光道:“好好好,取来给我尝尝!”
“额——”小二为难地觑了李世安和檀小兮一眼,故作神秘道,“此酒珍贵,还烦请赵老板移步后院库房,我取出来给您品尝!”
两人说着,便去了后院库房方向。
檀小兮忍不住问道:“那赵老板是何人,你可认得?”
“他是天辉酒楼的二掌柜,负责采购的,我去他们酒楼吃过几次,勉强算认识吧,不过他应该不认识我。”
“原来是开酒楼的,怪不得如此豪气,开口便要四车酒水。那他们酒楼的菜肴味道如何?”
“口味偏重,且擅长做羊汤锅子,适合冬日里暖身子。不过我去他们酒楼的时候,尝到的酒水比此处的还要略淡一些,兴许是掺了水。”
檀小兮睁大了眼睛:“我平日里极少饮酒,但也觉得此处的酒水味道已经十分寡淡,他们再往酒里掺水,那没有顾客抱怨吗?”
李世安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道:“你平日里瞧着精明,与这弄虚作假之事上面却半点不通。你可知道,如今的酒楼,酒里哪有不掺水的,不然这利润从哪里来?无商不奸啊。”
檀小兮微微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炽热的眼神蹙眉道:“我们的食百岁,绝不允许做此等下作之事。”
“好!我自然也和你站在一条道上。”李世安注意到她刻意的疏离,眼里闪过失落,但还是点头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