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怎么，小神医也知道裘老将军的事情？”
“不瞒您说，我如今住的宅子，便是他老人家从前的宅邸。”
宁老夫子瞪圆了双眼：“什么？你现在住在裘府？那宅子，你租下来了？”
檀小兮摇摇头道：“不是租，是买了下来。宁夫子，你方才说枉死是什么意思？我听说，裘老将军是不小心跌倒冻死的啊……？”
“额……确实是冻死的，老夫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旧事，让小神医见笑了！”宁老夫子眼神闪躲，明显不想再提，檀小兮也只好作罢。
过了片刻，苏巧巧将所有银针一一取下，苏贺章忙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陪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
“好多了！两位当真是神医，怪不得隆济医馆一号难求啊！老夫在此谢过，贺儿，你快去我房中取些银钱来……”
檀小兮忙摆手道：“夫子客气了，今日是仗义相助，这银钱来往便俗气了，若是您下回有个头疼脑热来医馆挂号，我再收您的钱不迟。”
宁老夫子见她死活不肯收钱，便也只好作罢，告别后由身旁的小童扶着慢慢走进了书院。
“巧巧，随我回去吧，你哥哥既然在此读书，过两日也让他来家中坐坐，吃上一顿便饭。”
檀小兮对着苏贺章点点头，明明自己与他年岁相近，但二十多岁的灵魂让她总觉得，这还是个和巧巧差不多大的孩子，自己应当多照顾些，瞧他身子骨这般清瘦，想来学院的伙食不太好，得好好滋补一番。
苏贺章脸微微红了一圈，拱手道：
“当初妹妹非要学医，娘死活不同意，还和祖父闹了别扭，如今看来，拜师这件事，恐怕是妹妹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了。苏贺章在此谢过檀大夫！妹妹顽皮，您以后该打该骂，千万别手软，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我们苏家，若是能出一个像您这样的女神医，那才是光宗耀祖之事。”
檀小兮见他谈吐得宜，进退有度，虽然有几分讨好之意，但却风骨犹存，并不见媚态，心中灵机一动，便道：
“苏小公子，我在落霞村还有一对龙凤胎，如今已经到了启蒙的年纪，能否请你做他们的启蒙夫子，一来教授孩子学业，而来也可常来家中，与你妹妹相见。”
“师父，你说的可是真的？”苏巧巧双眼放光，十分欢喜地去扯哥哥的衣袖。
“这……我何德何能，哪里能做得了您家的夫子？”苏贺章怦然心动，却在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只需教他们认些字，读些千字文，三字经便可，我会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束脩，包餐，你可以考虑一下，过些日子给我答复即可。”
见苏贺章迟迟没有开口，苏巧巧急了：“哥哥，这么好的事儿你干嘛不答应？师父的这两个孩子十分懂事，不会让你太辛苦的！而且我们以后也能常常见面，多好啊？”
“我……我怕……”苏贺章迟疑着，面上平静，心却跳到了嗓子眼，眼前的女子不过一见，便让他魂牵梦萦了这么久，若是自己时常能见到她，会不会那些心思会如春草遇风，猛生猛长？
“哥哥！这偌大的清水镇，师父请谁不好，非要让你来做团团圆圆的启蒙老师？师父一片苦心你还不明白吗？咱们兄妹二人，时常见着不好吗？”
苏贺章被苏巧巧的话击中了心脏，耳边徘徊着那句“师父一片苦心你还不明白吗……”
他轻咬了咬下唇，终于低低开口：“檀大夫，荣幸之至，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檀小兮莞尔一笑，眼中带着些揶揄：“你们兄妹俩，性子莫不是生反了，怎么苏小公子动不动就脸红，巧巧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当真有趣。”
说着，唤来阿野道：“等过些日子，我忙完了便接孩子过来，到时候让巧巧接你来。今日便先告辞了，巧巧，上马回家。”
苏巧巧满心欢喜，搂紧了檀小兮的纤腰娇声道：“哥哥回去吧，我下回再来看你！”
风雪愈盛，苏贺章目送着两个女子离去的娇俏身影，将方才檀小兮的笑容放在心尖上，反反复复地思念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