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伙儿小憩的时间,檀小兮拨了半日的算盘,总算理清了一笔账单:
预存盒子一共卖出去十六份,也就是八百两银子。
大堂散客入座率百分百,翻台一点五次,也就是中午一共接待了七十五桌客人,一共收入三百七十五两银子,平均每桌消费五两银子。
二楼雅间则一共接待了四桌客人,他们的消费能力更高一些,与李世安一起用餐的那一桌光是酒水就点了四坛,其他雅间也各自点了一坛,加上菜肴,一共消费了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也就是说,中午一共营收一千三百三十一两银子。
估摸着晚上也不会差,今日最少能营收二千两银子。
檀小兮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银子,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但这看似一大笔钱收进来,其中有八百两是预存款项,这部分食客预支了一年的费用,也是将全部信任都投入了进来。
想到这里,檀小兮只觉得肩上的责任,又变得重了几分。
“而且这算账的活计可真是累人……”
檀小兮嘴里嘟囔着,之前李世安便提议过,隆济医馆和食百岁距离相近,账房先生不如还是用隆济医馆的吴掌柜,檀小兮用“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导致账目出错”为由婉拒了。
看来还是要单独再找一个账房先生,把账本做的透明清晰才好。
檀小兮算好账,登记好后,便也趴在柜台上小憩了一会。
就是这一个时辰的休憩,外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街头巷尾,文人墨客聚集的茶坊里,到处都在传:
“诶,你听说了吗?青木学院的宁老夫子和他的几个老友今日去食百岁吃饭了!”
“哦?当真是稀奇!这老夫子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神仙吗?想当年教授太子,哦,也就是当今圣上的时候,就被太祖皇帝大大嘉奖过呢!”
“光去一下就让你们觉得惊奇啦?我还有更新的消息呢!据说宁老夫子在食百岁吃过饭后,十分欢心,竟然当场题下墨宝:茶酒双绝,食色性也八个大字!”
“什么!?”
一群人惊掉了眼珠子:宁老夫子的墨宝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去岁摄政王大寿,派门生来讨要一副寿字墨宝,出价千两黄金,宁老夫子竟然拿着笤帚,将那人打得鼻青脸肿赶了回去!
虽然摄政王权势滔天,受此奇耻大辱,到底也不敢对这位老夫子如何,一来他早已不在朝为官,且一生清廉毫无过错可抓;
二来,他手中有先帝赐予的丹书铁券一张,先帝曾爱重他刚正不阿,这张丹书铁券,相当于免死金牌,也有杀昏庸皇亲国戚的权利,便是当今圣上,见了这丹书铁券都是要下跪的。
众人奇道:“这食百岁的菜肴,到底有多好吃,多特别,才值得宁老夫子亲自赴宴,还题下千金难求的墨宝?”
“我倒是知道些原因。”一个青年道,“有人悄悄问了宁老夫子身边的书童,说是上回宁夫子摔倒了,是檀小兮和她身边的那个小徒弟发现的及时,当场施针救了他老人家,又不肯收钱,夫子才来这一趟报恩的。”
其中一人道:“便是知恩图报,来一趟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一定是菜肴确实美味,所以他老人家才肯留字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便捶胸顿足道:“我都后悔死了!今天中午本来想去搓一顿的,结果门口排了许多人,我家娘子便让我回家吃饭,不成,今儿晚上我一定要去吃,还要预定宁老夫子中午吃过饭的雅间,亲眼一观他的墨宝!”
“对对对!咱们一道去!”
而酒肆里,爱好喝酒的几名男子一边欣赏着胡舞,一边高谈阔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食百岁出了一种好酒!今儿把何九郎他们几个都给灌醉了!”
“何九郎?他不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吗?竟然醉了?是什么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