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不能吹牛,你们看看,牛皮吹破了吧!”若儿的姑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窦珏冷嘲热讽。
“是啊,还吹嘘自己纵横生意场几十年,从没被人说过其身不正,官府都来了,你正或是不正,留着到县令大人面前去分说分说吧!嘶——”
方才被热茶泼了脸的妇人虽然脸上疼得火烧火燎,已然起了水泡,但还是愤愤地唾骂着窦珏,檀小兮只好无奈地扯着她回后院去上药,否则这脸上便该留疤了。
而不少有家中夫君爱去天辉楼的妇人则指手画脚地和官差告起了状
“这天辉楼除了要查食物有没有毒,还要查查是不是借着酒楼之名,行青楼之事!那些个舞女简直不忍直视,太有伤风化了!”
“对对对!淫词艳舞坏人家庭,毒菜肴伤人性命,这种黑了心肝的东家就该判个千刀万剐!”
瘫坐在地上的窦珏一时间成了千夫所指,想要求助慕容娇,却见她畏畏缩缩地躲在了李世安后面,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自己。
面对众人指责,她恼羞成怒道
“我从合德医馆请来的大夫说了,药膳本就具有药性,体质不同,吃了有些异常反应是十分正常的,再者,你们说我天辉楼做毒菜肴伤人性命,可有确切证据?凭什么抓的人?”
“当然有证据,我爹岂是那种诬陷好人的父母官?”
汪龄之站出来道,“这两日去隆济医馆,合德医馆看诊的人无数,症状皆是中毒,且不是一般的食物中毒,均有腹泻恶心,高烧不退,之症,甚至还有一人至今昏迷不醒,昨日我去隆济医馆找檀大夫为我祖母请方子,见檀大夫手中厚厚一叠医案全是此病,细细对比了才知道,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去了你的天辉楼用膳!如今医案就在放在我爹案头,这难道还不是证据吗?”
窦珏恨得咬牙切齿,只可惜檀小兮去上药不在此地,否则她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她!
而为首的一名官差则厉声道
“今日一早咱们县令已经带了仵作和医官一道查验,除了所用药材品质低劣之外,还有好几道药膳所用药物的药性相冲,轻则病,重则死,师爷已经将证据悉数写成文书,窦掌柜,还不伏诛?”
窦珏这回终于无法反驳了,低劣药材一事她本就知晓,但没想到李明德如此无用,连配方都搞不清楚,害她至此!
“呜呜呜……我也是为人所误啊……娇娇,姨母这回糟了大祸,你可得帮姨母求求摄政王大人啊!只要能救姨母,多少钱都使得……”
慕容娇虽然不通律法,却也知道县令大人若是私底下抓捕姨母,这事儿便尚有回旋之地,可既然那小小父母官铁了心当着众人面抓人,便是没有商议的可能了,而且他爹从来看不上自己这个满身商贾铜臭气息的姨母,怎么会为她动用人脉?
想了想,慕容娇低声道“姨母,您在里面尽管放心,天辉楼有我呢!您名下的那些产业,我也会帮您一一照顾好的!”
“你……你这是何意?”窦珏气得险些晕过去!
这是要趁她进大狱,谋夺她全部家产啊!自己早年与丈夫合离,一生没有子嗣,将这个外甥女当成亲女儿一般,谁知她竟然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可还没来得及唾骂一顿慕容娇,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官差就把她连拖带拉地拽走了。
虽然婚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可柳大伟在得知此事后却没有一点不悦,反而十分开心地请戏班子又吹又打,将婚宴的氛围推向了**。
檀小兮帮被泼了热茶的娘子上好药,出来时男宾女眷们已然恢复了方才的平静,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仿佛方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敛衽坐回汪龄之身边,却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脸色也不太好,便问“肚子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诊诊脉?”
“不用不用!”汪龄之甚为慌乱地拒绝,险些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檀小兮见她失态,忙问“你怎么了?为何出去一趟,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
汪龄之定了定心神,这才低低道“小兮,这世上为何有人是有六个脚趾的?”
“六个脚趾?”檀小兮楞了楞,“变异而已,算不得稀奇。不过这种变异倒是有遗传的可能。”
“遗传?”汪龄之再度吓了一跳,“你是说,若爹爹是生了六个脚趾,他的孩子便也会如此?”
“也不绝对,只是可能性比较大。”檀小兮慢吞吞吃了一块鱼肉道。
汪龄之也机械地夹了一块鱼塞进口中“小兮,你这一生,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是什么?”
“怎么问如此奇怪的问题?”檀小兮虽然嗔怪,但仔细想了想,却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