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没在屋外徘徊,立刻进门安置。
罗玉辞注意到曹氏双目肿胀如核桃,脸色也不好,连忙询问,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他的老伴景老七膝盖上的旧伤发作,如今冬日里天气寒冷,愈发病痛交加,老夫妻俩膝下无之,深夜难免心中孤苦。
方才景老七疼痛难当,用头撞墙,曹氏正哭着,忽然听闻罗玉辞回来的消息,悲喜交加,才一坐下来,心口便疼痛难当,叶清风慌了神,可此处他并不熟悉,便是想要到一盏茶水,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走。
“玉辞,婆婆是急性心绞痛,你让开,我片刻便能治好。”檀小兮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瓶药丸,倒了两丸出来,直接递到曹氏唇边。
曹氏疼得大汗淋漓,面色惨白,可眼中却透露着精锐的狐疑神色,径直看向罗玉辞,仿佛只敢信他一人。
“乳母,这是我的娘子檀小兮,她是大夫,能治许多常人不能治的病症,您放心就是。”
“少主都娶娘子了?还是大夫?”曹氏连忙服下药丸,连连称赞,“看这好模样,便知道是个聪明又心善的好娘子,丫头啊,老婆子没什么好东西,但此物,你一定别拒绝……”
她说着便起身,在供奉的菩萨身后颤巍巍摸了一会,摸出一个漆红色雕花木盒来,打开后金光闪闪,里面竟然是一支凤穿牡丹的金步摇!
檀小兮吃了一惊,大梁朝女子佩戴首饰皆有规章制度,这东西,明显是皇贵妃以上的品阶才能拥有的东西,寻常女子如何能佩戴雕刻有凤凰的金饰?
罗玉辞的乳母,究竟是什么人?
“这……婆婆,这东西太过贵重,我如何能收?”檀小兮摇着手看向罗玉辞,却见他目光闪动,随即看了自己一眼,温声道“收下吧,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本来就是我的?”檀小兮愈发迷茫,却也不得不收下了这支沉甸甸的金步摇。
罗玉辞看着曹氏面色逐渐恢复了血色,问道“乳母,您觉得现在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果然不是寻常的大夫,丫头,我可否求你一件事?”
“婆婆,您带路便是。”檀小兮心思通透,立刻明白曹氏所求不过是让她帮忙诊治丈夫的病,便跟着她来到了他们夫妻两的卧房里。
其他人则有府中婢女带着,安排到了厢房里住下。
檀小兮将他带进空间扫描后发现,这位卧床的老人双膝的伤是陈旧伤,髌骨有几处完全碎裂,膝关节内积水严重,软组织发炎红肿,因此疼得他痛不欲生。
她用针筒将膝盖里面的组织液全部抽取出来后,又为他注入了消炎的药物,很快便止住了老人的疼痛。
此时夜深,老人双腿疼痛舒缓,便昏昏沉沉睡去,他双膝盖碎骨严重,用简单的骨钉已经无法拼凑,需要做人工髌骨置换,须得等他膝关节的炎症完全消除才能再做手术。
檀小兮此时也十分疲累,便去净室沐浴后,由侍女带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屋,便看见昏暗跳动的烛火下,罗玉辞躺在床的内侧,手里抱着方才曹氏送给她的步摇出神,直到檀小兮走到床边,他才怔楞地反应过来,忙挪动了一下身子,将睡暖和的一面让出来,自己则躺到了冰冷冷的一边。
“我们来得突然,他们没有多余的炭火,马车上的厚被子我给了小傲和招妹,苗婶和叶叔叔挤一挤,清风和府中小厮一间房,今晚便要委屈你睡乳母家的床和被子了。”罗玉辞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十分诚恳的表情,可眼中的狡黠却还是出卖了他的“用心险恶。”
【没有炭火,被子很薄,却给我暖床,等会是不是还要做我的贴身暖宝宝?】
檀小兮在心里咒骂着这家伙的险恶,忽然回过神来吃惊道“你方才说什么?小傲和招妹?苗婶和叶叔叔?怎地如此安排?”
“是。”罗玉辞还在回响什么叫贴身暖宝宝,听她此话笑她的反射弧也太大了些,“方才婆婆的丫鬟问你弟弟从前经常和谁一起睡,小傲便说有时和姐姐睡,有时和招妹睡,人家便误会了,以为和你睡是儿时姐弟亲情,和招妹睡是夫妻之情,便将他们二人安排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