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本是西厢房,距离大夫人的正房尚有一段路,檀小兮跟在慕容齐身后走了一段路,忽然“呀”地一声惊呼起来:
“爹爹,我的发簪掉房里了,得回去拿!”
慕容齐笑着摸了摸她散开的长发道:“你嫡母房里金簪银簪玉簪琉璃簪要什么簪子没有,我让她多赠你几只便是!”
檀小兮绞着衣裳的边,为难地道:“头一回见嫡母,我不想如此形容难堪,爹爹不如带着弟弟先去,我回房去收拾一下立刻便过来可好?”
“也好。女儿家爱都是这般爱美,快去快回吧!”慕容齐扬了扬手,对跟在最后的一个丫鬟道,“你跟着小姐,一会给小姐带路!”
檀小兮这才带着丫鬟往回走,刚走到门外,便用精神力感受到了罗玉辞此刻已经从假山后走到了房内,便对丫鬟道:嘀嗒网
“你在门外守着便是,我去找到簪子挽了头发便出来。”
那丫鬟今日亲眼看着慕容娇和府中两个婆子都因为这位新来的姑娘被拖走,心里已经怕得不行,头也不敢抬便应了。
檀小兮推门进屋,严丝合缝地关上房门时,便看见罗玉辞坐在书桌旁,昏暗的烛火照在他冷峻的脸上,落在屏风上,映出一个清冷挺拔的剪影。
“玉辞——”檀小兮率先开口,手指了指门外,带着些小心翼翼。
罗玉辞转过身来,幽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才发出喑哑的气声质问:
“你可知我娘为何而死?又可知慕容齐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
“我……”
还不等檀小兮回答,他便拔高声音道:“认贼做父,便这般让你心动?你是看上了他的什么?滔天的权势,还是泼天的富贵?咱们夫妻二人过平凡日子不好吗?”
“什么认贼做父,他确实是我的父亲,我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有慕容齐这样的父亲,难道就是我的错吗?我和小傲骨肉分离十五年,如今天可怜见让我们寻回了自己的生父,你为何这般态度对我?”
檀小兮说着这话的时候,在床边一阵摸索,很快找出了不小心滑落在床边的玉簪,这是罗玉辞送她的簪子,她几乎日日都戴着,从未离身。
拿起簪子后,她来到桌前,那里之前不知是那个姑娘的房间,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面铜镜,想来也是个爱美又懂些诗书的女子。
檀小兮神情紧张,坐下后没有直接对镜插簪子,而是轻柔地研墨,像是准备写字。
【这老狐狸哪有这般好哄骗,这么快就跟过来了!玉辞,今日只能委屈你,千万别怪我……】
檀小兮看似气定神闲,心里却慌得小鹿乱撞,她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已经感知到,慕容齐又折回来了!
小丫鬟还在门外偷听,自己纵然有空间在手,也不能将罗玉辞此刻便藏进空间里玩转大变活人啊!
果然,她的墨刚磨好,房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慕容齐推门入内,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小兮啊,爹爹的帕子好像落在这里了——这,这是谁?”
檀小兮满脸愤怒,一把将砚台里的墨汁泼了出去,正好全部泼在了罗玉辞的脸上,这才重重将砚台砸在桌上道:
“这是我的夫君,跟着山里的师父学了些三脚猫功夫,最会爬墙,大概是听说我进了王府,便走进来找我。”
“那,你……你泼他一脸墨汁作甚?”慕容齐一脸狐疑地走上前,想要查看一下檀小兮口中的夫君到底什么模样。
他方才就听女儿说大约半年前有着父母做主,嫁了个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农家汉子,她当时还拍腿遗憾了许久,他堂堂摄政王的女儿,竟然嫁给了一个村夫?
只是如今看来,这男子果然是有些功夫的,看背影确实是个练家子。
罗玉辞被泼了一脸墨汁,本能地用手摸了一把,顿时整张脸愈发看不清面容,他气愤地指着檀小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