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天爷给面子,这些天天气都好的很,日头虽无夏日那么大,可晒些个薯干、粉丝是足够了的。
最后是货太多了,庄家小院都放不下,连刘家的院子都铺满了。
等了第十日的辰光,早上村里人眼见着庄家堆了满满的骡车从村里出去,还未挨晚,就又是看了一辆空了的骡车回来,只上面摆了些肉、糖、点心的,庄家丫头一脸喜意的模样,不用猜,都知道这生意是做成了!
五两银!
开什么玩笑,就是刨了成本至少也能赚一辆银吧!
不就前前后后忙活了七八天么?
瞅着不比农忙的时候轻松多了!
村民本来有些个畏缩的心又活泛起来了。家里年轻的都嚷嚷了要参加了作坊,老的拦不住,就说你要去便去,但只能出你一人。
之后,村长那儿报名的人渐渐多了,等到半个多月后截止的日子,数一数,竟是有五十来号人愿意参与进来的。
这已经比他之前预计的强多了!
再过了两日,村里就又开了个小会,是把愿意参加的人都聚了一起,交代接下来都该做些什么了。
而只这几日,五福记运货的马车也到了南自县的县城。
南自县处于戴国以东,并没什么特别稀罕的物产,县内山多地少,也不临海,商业算不上繁荣。
万幸一条淮清江从中穿过,滋养了块可以出产粮食的地区。县中税收十之都是来自于此。
因为地理上的局限,所以南自县从前朝开始,就是论粮食产量,不如南方一年能产三季稻米的,论商业,又不如临海有港口贸易的,就是物产,也无北方地大物博,但比西边那种苦寒之地要稍好些,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水平,税收常年在中下游水平徘徊。
可不管南自县如何不争气,它总归还是个戴国行政区域划分出来的正经县城,是比松陵镇高了几个等级的地方。
马车刚停在县城店铺的门口,里面的打了瞌睡的伙计就瞅见了。
他颇不耐烦的“啧”了声,引了另外一个高个子的伙计问道:“怎么了?”
对着外面停了的马车努了努嘴,“喏!才半月出头,是又来了。”
高个的伙计头往外一探,见了正在下车的车夫,忙笑了迎出去:“林叔,我来帮你卸货。”
“切。”
刚刚还在打瞌睡的伙计啐了口,把头转了里面闭上了眼。
这天天的,没事净往店里送些稀烂的货色,根本卖不出去。自家掌柜都说了的,松陵镇的五福记是整个南自县做了最差的分店,依他看来,那里的胡掌柜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他才不乐意伺候!
林叔下了马车,见了出来的方仁,布满皱纹的脸攒起了点讨好的局促笑容。
“哪需得你来帮忙,我同老周两人就够了。”
说着话,马车后面又下来个年纪颇大的汉子,花白头发却是结实敦厚的身材,一句话没有就从车上开始卸东西。
“林叔,您客气了,我来帮把子,卸的快些。”
“真不劳你动手。”林叔拦了记,拉了方仁过去,低声问道:“你家掌柜的呢?”
“掌柜的去得月楼收款子了,约是要午食后才回来。怎的了林叔?”
“不瞒你说,我家胡掌柜最近得了些新物事,想着给县里送些个,看看好不好卖。”
说罢,林叔看了眼堆了满满的马车。
方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车上具是粗灰的麻布袋子封了一包包的,摞了整整齐齐,看不出里面都装了啥。可看周叔卸的轻巧,且袋子外头干干净净的模样,倒不像是什么地里产的土货。
他在五福记干了三四年,年年松林镇那边都是送些土里刨来的普通货色,品相一般,卖的也不怎么好。最近他甚至还老听了掌柜的嘀咕,说那边分店不挣钱,想同主家提提,能关就关了的。
离上次他们送货来还没一个月呢,想来是刚得了新东西不久,就急巴巴的送来了吧?
所以这车上,到底都是些啥,值当胡掌柜这么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