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了,大掌柜才寻了个地方坐下,说:“二爷,何必如此着急,这两天路上积雪,必不好走,那姑娘能等了这许多时候,也不会再乎这几日了。”
“就是因为积雪难行,才更要此时前去,否则如何凸显我们的诚意?”
左进一番话不无道理。
从胡掌柜送酒至今已经月余,若是其他人,想必已是等不及了要将酒坊另寻买家。
可这姑娘倒沉的住气,可见其心思稳重。再加之前头柳大所说,此人必定重义轻利,如若自己这边能显得诚恳些,定能搏了对方好感,也可为后续的商议打个好基矗
潘仁点点头,也觉有理,之后便出去准备明日登门所需礼品,只留东家一人在屋内品茶休憩。
有趣,当真有趣。
左进虽是一番话说了冠冕堂皇,可谁都不知他是被好奇心驱使着才要明日便去的。
这庄姑娘其人,聪慧无比,又心善仁厚,到底能生的如何一副灵秀模样?
而此时,被左进放在心上不断琢磨的庄可卿,却是拿了把铲子,在给鸡圈铲雪。
雪积的厚了,小鸡不愿出窝,只在鸡房里吃喝拉撒,整的里面尽是鸡屎,就算是冬日,味道也实在不好。
索性她就先把鸡圈里的雪铲掉,赶了这群懒散的出来散步吃食,之后再进到里面把鸡粪清出来。
“阿凌,你出来干什么,快屋里温书去。”
庄可卿铲完一锹的雪,往边上一堆,抬头顺了把额角的碎发,一抬眼,就见了沈凌在屋檐下捉了把扫帚,要来帮她。
“坐的久了,出来活动一番。”沈凌答道。
他现在已经比前些日子又自在些了,脸上时不时还会显出些他这个年龄段男孩子特有的青稚笑容来。
庄可卿也不戳破他,只冲了少年微笑一记,便又低下头开始铲雪。
两人这正忙着,路上来了道人影,远远就道着好。
原是张大媳妇田氏。
她手里挎了个篮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行在小路上,往庄家的方向而来。
庄可卿忙的丢下手中的铁锹,打开院门,迎了上去。
她几步跑到田婶子身边,用手拐了对方的胳膊,两人搀扶着,顺顺当当的进了院子。
“这雪刚停了,路这么难走,您还过来?”庄可卿帮着对方掸了掸腿上和脚上的雪,问道,“有什么事尽可等了化雪再说埃”
“也是我当家的糊涂,昨日才想起件事来,我琢磨着如何都得今日抓紧办了,才着急过来的。”
田婶子拍了拍庄可卿的手,问:“你阿娘呢,我想找了她说会子话。”
“您先进屋再说。”
庄可卿也没问是什么事,只引了人进屋,又叫了娘来,自己转去灶眼上倒了壶开水,冲了生姜红枣水来端过去。
可她一刚进屋,就见两人迅速地止了话头,反将目光都齐齐得投在她身上,弄的她浑身不自在。
“田婶子喝茶。”
放下茶壶和杯子,庄可卿在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气氛中退了出去,直到沈凌走到她跟前,捉了她冻红的手时捂着时,也没想明白里面那两位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
定是关于自己的!
“秦嫂子,也是我家那位粗心,昨日晚上聊起来,才说庄丫头前几日卖薯粉的时候干呕连连,道怕是吃坏肚子了。”
田氏也未啰嗦,不等秦蔓枝有什么反应,直将自己猜测说了,“他们个老爷们儿不懂,咱还能不明白吗?”
“你瞧这沈小公子同丫头成亲也大半年了吧,是不是……”
秦蔓枝本还没往那方面想,只担心女儿是不是真的吃坏肚子忍了没说,谁知被田氏一提,顿时醍醐灌顶。
难道!
她怎的没想到呢?
可儿这几日瞧着并无什么不适样子,若是干呕的话,除了那个原因,当是没有其他说法了吧!
田氏见对方醒悟过来,忙笑着把自己篮子里的东西往桌上放。
鸡蛋、大枣、小米、最下面竟还有两只退了毛的乳鸽。
这时节,到哪儿去寻了活鸽来?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关系女儿身体,秦蔓枝并未拒绝,反倒收的干脆,只在出门时候又捡了自家的稻鱼和卤货放进篮子,不让人家空走一趟。
待送了田氏离开,她见女儿还在扫雪,忙的上前去,一把抢了扫帚。
“你这身子,如何能做这等活计,留了娘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