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方姑娘如何出价?”
庄可卿也不含糊,她早就同娘和阿凌商量过,明白不能漫天要价,所以便将之前定下的价格抛出,且看对方是个什么反应。
“一千两。”
“一千两?1
大掌柜眼皮一跳,胡掌柜胡子一抖,左二爷取杯的手都顿住了。
“姑娘没说笑吧1
胡掌柜最先沉不住气,直将将的问了出来,面上表情一言难荆
怎么的?你们还嫌贵了?
阿凌说这可是最低价了,已是低了不能再低,要以他的想法,不出个两三千两,都是不用谈这事的。
“?”
庄可卿眉头微蹙,视线在沉默的三人身上轮转了一遭,内心少见的有些忐忑。
不是真嫌贵吧?
可不能吧!
还是左进一声轻笑解了这满室的尴尬气氛。
他接着刚才的动作端起陶杯,喝了口温热的姜茶,笑道:“让姑娘见笑了,我等只是没想到姑娘如此,如此……”
“真实可爱。”
左进的嘴唇被茶水润湿了,透了些浅淡的红色,让他在温润之外又添了分颜色。
而此时他唇角噙着抹笑意,眼神一扫,让庄可卿心头莫名涌上一些困窘。
这人,怎么说话如此奇怪?
你说他浮浪吧,他刚刚同你谈事时又是一本正经,但你说他端正吧,可现在这表情这话语,却又是极易让人心生误会。
实在难懂!
像是看出庄可卿心中零星半点的气恼与困惑,左进正了正姿态,清了记嗓子,肃清了面容,这才正式说道。
“姑娘心有大善,处处为他人着想,仅取一千两实在让某愧不敢当。”
“我欲用两千两购入这酿酒方子,请问姑娘可否愿意?”
两千两!
果然财大气粗,张口就是翻倍!
庄可卿当即答应。
她有什么好扭捏拒绝的,要知道这方子不光可酿薯酒,就是其他粮食酒都是可以酿得,这两千两一点都不会亏的!
大掌柜坐在一旁,听闻自家二爷主动加价到两千两,不仅没反驳,反而面含笑意的频频点头。
区区两千两就能拢个金山入手,还能搏了人家好感,何乐而不为?
而且以这姑娘的不同寻常,以后必定还能琢磨出新的花样,此时交好,只有益处,全无坏处啊!
他相信二爷一定是考虑到这点了!
“那今日只便草拟下契约,我便让潘掌柜再誊抄一份予姑娘,之后各自查看,再细细修改,等过些时日,我再上门,就将这契约签下。”
左进果断非常,当即就先付了二百两定钱,只言这是让庄可卿安心的。
很快,大掌柜便将抄好的契约条款送到庄可卿手里,左进便要起身告辞。
三人还未踏出堂屋的门槛,胡掌柜却是灵机一动,不知怎的,就凑到庄可卿身边,偷偷耳语了几句。
“庄姑娘,我家二爷一路晕车,到现在怕是腹中空空,能否请了姑娘置桌饭菜,好让二爷填些肚子再走?”
庄可卿眉眼弯弯,了然笑道,“我还当什么事,要劳掌柜您这样同我说。”
于是她快走两步,作势拦了正在院子里等胡掌柜的两人,邀请他们在家吃上顿下午茶食。
“也是我刚刚思虑不周,天寒地冻,几位一路赶来,想必错过了午食,不如就在小舍用些茶食再走。”
她比刚刚谈生意时更热情了些,语意赤诚,而不论是大掌柜还是左进,对着那初春蓓蕾般明亮笑颜,都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既如此,那便叨扰了。”
左进分明的眉目中透出些柔润的喜悦光芒,唇角微勾,左颊的酒窝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