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正急着,见儿子这模样,声音当即提了几度上去。
可李由实在为难,他身上一股猪味,而老爹这炕屋又没开了窗户,他若是进去了,岂不是……
“还楞了干嘛,进来啊1
村长还在催。
李由无法,只得闪身进来。
结果他一进屋,马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就以他为中心飘散开来,并迅速溢散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村长刚刚还着急上火的不行,结果现下脸上却是一阵扭曲,忙的捂了鼻子挥手。
“出去出去!都啥味儿了1
李由摸了摸鼻子,又灰溜溜的出去了。
“嗐,让丫头和小子看笑话了。”
村长也有点尴尬,只默默的走到窗户边开了个打开了道缝来,说:“这事我去安排。”
“丫头,咱明日上午就在番薯作坊碰头,到时候再同大家伙一起商量此事。”
庄可卿点头。
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让村长出面召集大伙的,因为这事虽由她牵头,可到底她不是利益关联者,不能替别人做了决定去。
既然现在已将明日的事定下,庄可卿也不多留,招呼了声便回去了。
可待她一离开,村长便在屋里坐立难安,竟是连一刻都等不得了。当即就招呼几个儿子过来,将参与番薯作坊的村民名单一拉,分配一番,让他们马上上门通知了去。
庄可卿回到家中也是并不得闲,一下午只不停的思考和琢磨如何才能说服作坊的大伙。而其他得了信的村民们也在频频猜测,这急急忙忙的让人开会,到底是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王家。
刚送走来通知的李家老二,王婶子屁股一磨,往屋里炕上一盘,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叽歪,瓜子皮呸了一炕桌。
“这作坊好好的又是有啥事了,这急忙慌的,我瞅着别是这活计黄了吧?”
王家也在赶在雪前盘了个炕,当初王婶子死活舍不得这几百文,还是王二做出掏了,她才松口。
可真等着这炕盘起来了,她又嫌费柴火,白日里只让烧一个屋的,还成日躲在里面,家里杂事是一点都不经手了。
何氏没得法子,一些小巧的针线活计就只能同婆母窝在一个房间做,只成日听了老太太嫌这家抠,笑那家穷的,嘴里叽咕个没完。
可王婶子火炕用着,儿子挣的钱收着,这还要说些不好听的,饶是何氏脾气好,也有点子不乐意了。
她男人如今在番薯作坊做的好,一月少说挣个两百文,比旁的人都能多出几十文来,还不是苦出来,忙出来的?
婆母没想着作坊越来越好,反倒一边享受一边唱衰,又是个什么道理了!
“娘,话可不要这样说,若是真的黄了,您这一个月百文的进项可就再也没有了。”
王婶子嗑瓜子的声音一顿,显然是被噎了下。
“我哪就是这个意思了,老二家的你可别多想。”
何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拿着鞋样给自家男人纳鞋底子。她手艺好,针脚又细又密,鞋底比镇上铺子里卖的厚实许多。
“您没这样想便好,如今家里进项多靠大哥和二郎,咱还是多多支持他们的好。”
一句话不软不硬,可却直直戳了王婶的肺管子,让她差点没喘上气来。
可事实就是如此,自王三搞那一出,老大一家是同她彻底离了心,老二虽没老大家的那样成天木着个脸,可也没好了哪里去。
如今她在家中这地位,倒还不如王老头了!
王家一家如此,其他薯坊干活的村民也更是各种猜测,心中惴惴。就怕是村长明日召集了大伙,说这作坊出问题了,不好再开下去,让他们各自回家做活。
一夜过去,不知多少人彻夜未眠。
待到第二日庄可卿同沈凌来到薯坊时,只见作坊的小仓库里已经挤满了村民。
众人见她到来,纷纷涌到门前迎她,口里不断念叨着请求。
“庄家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就要把作坊卖了呀1
“是啊,这作坊可正是赚钱的时候……”
“可不能信了镇上那些掌柜的话呀1
大家都堵在门口,直让被堵在里面的村长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都啥跟啥,他话还没说完了,这些个人激动个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