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篆师,那黑衣人落脚在柳城北塔。”正午时分,无量宫一名佩剑少年,跨步入殿,向高泰云递上鸽信。
“此人留北地,是何目的?难道,是慕容世家其他高手?”高泰云接信看过,心中疑惑。
原来,那晚黑衣蒙面高手,进山夜袭无量宫后,被金雕衔尾追踪,两日后发现,其人一直逗留在北塔。
“观此行径,必是慕容皇族高手无疑。青阳,继续让弟子们注意此人,想法把影图送回来。”高泰云吩咐弟子蔡青阳。
“喏!”蔡青阳转身出去。
洛阳延庆寺,百花会正在如期举行。
每日都有俊才的佳作,快马传入皇宫。皇帝陛下亲自品鉴,酌情召见,殿试加授散官。
这次延庆寺的百花会,虽然规模小,但依然是万花会的定俗规制。
只要每组诗词获胜者,那东西二京的瑶池名酒,可御赐三坛。
自洛阳举办花会以来,都是赏花必有酒,斗艳必戴花。
只见延庆寺外,人头攒动。
无论男女老幼、樵夫担客和达官贵商,都头戴一朵鲜花,走来延庆寺外集市。
济水沿路,搭棚数以百计。
左侧,是摆摊兜售符篆药丸的道士和尚。
右侧,是搭棚售卖服饰头钗的商妇尼姑。
每个摊位前,都有几盆鲜花,旁边摆张桌子,放着纸、笔、墨和酒,写诗赠酒一坛。
众多游客路过,聚拢赏花,评头论足。
赏花写诗做词者,均可免费品尝官曲佳酿。
主持评鉴诗词的人,是本朝文官,送来的诗词,能快速鉴别优劣。每日选出佳作,均直送皇宫。
“妙啊!”只见一名黄衫青年文士,旁边带着两名侍卫,他正把折扇收拢,猛然喝彩。
文士对面,是位年轻书生,正在挥笔甩毫,龙蛇飞舞,一篇诗词转瞬而就。
洛阳百花奉旨开,
山远路遥车阵摆。
姚黄魏紫争瑶池,
临风玉液客自来。
(作者凌云拙笔勿喷)
这书生抬头,面容清秀白皙,身材瘦弱,一身儒袍,竟然是名少年。
“借问兄台贵姓?在下江南慕容复,今日见得佳作,可否共饮两杯?”原来是慕容复,今日到了洛阳。
“过奖,过奖!在下大理国书生段誉,还未及冠,家严吩咐不得饮酒,还请恕罪!告辞!”段誉急急忙忙地走开。
实在是因为情况特殊,他在中原逗留,不想引人注目,刚才手痒,忍不住写了首诗,赶紧溜走。
“哎,客官,你的酒!”摊位上的伙计,拿起那诗词,捧起桌子边的酒。
“酒送那位大哥,在下先行一步。”远处人群里,传来那少年的声音。
“可惜了,这么好的酒,啧啧!”摊位边,一名青年乞丐,正看着酒咂舌,看来正是嗜酒之人。
“既然喜欢这坛酒,那就送你啦!”慕容复示意伙计,把那坛酒递给了乞丐。
“多谢这位慕容公子,那我就不客气啦,先饮为敬!”青年乞丐拍开封泥,酒香四溢,果然是洛阳名酒。
只见他昂身而立,单手提着酒坛,吸一口气,口不触坛,那酒水直接腾起,如一条线,飞入口中。
“这才一口就没了,不过瘾啊!”青年乞丐一口喝完那坛酒,长叹一声,周围不少人听见,都驻步新奇地看着。
“哎哟!客官,我这坛酒特意定制,是遇仙楼的羊羔酒,每坛装有拾爵酒啊,你喝的是银子,还说少?”那伙计跺脚,满脸肉疼可惜。
众人听他说的话,都惊奇不已。
羊羔酒,是东京名酒,买整坛装的酒,需到朱雀门曲院街,在那遇仙楼后院订购。
其余遇仙楼酒铺,通常只零售,每爵要价八十一文。
每坛羊羔酒,今岁时值八百文,能换一两银子。
如今新皇登基,米贱不贵,一两银子买八石糙米。
那酒在东京,特别出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遇仙楼的掌柜古怪,传言嗜好窖藏白银。他不收铁钱铜币绢布,只收银子。
羊羔酒,是大宋银钱兑换的风向标,每坛只能银子购买,而且刚好是一两银子,数十年都不涨价。
“哈哈哈哈,不碍事,这位兄弟,既然爱喝酒,今日我请你喝!”慕容复眼中一亮,那乞丐身手不凡,潇洒地侧身,邀请乞丐喝酒。
刚才那手吸酒的功夫,慕容复自问也可做到。
但是要如此这般,四平八稳地入口,却是有些难度,他起了结交之心。
“好!相请不如偶遇,请!”乔峰闻言,有人请他喝酒,直接来了兴致。
他转身走过来,单手在背后,做了个手势,不远处两名乞丐离去。
“今日酒钱算我的。”慕容复当先行出,乔峰紧随其后。
来到延庆寺左侧,这里有个高台。
旁边,是一处卤菜棚子,设有桌椅,还有几名精壮汉子,坐在里面喝酒。
这摆摊的人,是名壮年和尚,卤了一手菜,见到有客过来,立刻招呼。
“客官,要来点什么?”那和尚麻利地一擦桌子,满脸堆笑,他的卤肉是东京一绝。
“智同大师,把你的卤肉,切几斤过来,拿六坛酒。”慕容复同青年乞丐坐下,直接点菜上酒。
“请!”慕容复推酒过去,示意那乞丐,不必客气。
“来,干!”二人倒了酒,先干了几碗酒。
“请问兄弟贵姓?”三碗酒后,慕容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