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身边的小丫头脆生生的答应,扭头去找管家。
黄婶子一肥脸的错愕,抬头看着二月,看着二月平静的脸,渐渐地是害怕了。
不大会功夫,苏福低垂着眉眼,快速地来了。二月转身看着苏福,冷冷地说:“苏管家,您也是大忙人,这差事当得越来越老道了,今天请您过来,是讲讲规矩,大太太屋里的上等丫头小错,今天让她来厨房端太太的荷叶羹,进的屋来,无缘无故被打,您给我讲讲清楚,这个家现如今竟然不是太太当家了?”
天气热,苏管家的脸上都出汗了,:“二月姑娘,二月姑娘,历来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苏府更是如此,老爷,太太是我们的主子,二月姑娘您坐着,我来问。”
其实在来的路上二月领来的小丫头巴拉巴拉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
苏福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小错,半边脸肿起,四个指头印赫然印在白皙的小脸上,头发被揪散了。身上簇新的衣服沾了泥土碎柴火棍,小姑娘两眼喷着火,双手攥着拳,恨恨地站在当地。
苏福心里一紧,平时来来往往早就知道这个脏得像狗的丫头,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这样的丫头如同阶下的一棵草,长起来也就长起来了,长不起来死了又有谁能管呢?今天仔细地看了又看小错的眉眼,没来由的心慌,第一次发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转过头来恼怒地看向厨房这一大群老娘儿们。
“黄丽萍,你是府里两代的老人了,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打人?”小错在这厨房待两年,不知道这个暴戾恣睢的黄婶子还有个这么美丽温柔的名字,黄丽萍,我呸,黄霸天黄屎汤还差不多。
黄婶子瑟缩一下,抬起绿豆蛤蟆眼儿,悄悄地看了苏福一眼,她明白苏福是给自己面子的,点醒两代人的意思。两代人在给苏府卖命,怎么着也有点薄面吧。
可是怎么解释呢?想说她见了小错就手痒痒,那平时打惯了的,不打就难受,今天看见小错穿着新衣服更难受。
嗫嚅嘟囔半天,说:“嗯,我当时忙,没认出来,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进来就提大太太的羹汤,我不知道小错在太太那里当差,这个小婊~丫头原来是这里的烧火丫头,今天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怕耽误了上房的吃饭的时辰”。
黄婶子含糊不清拉拉渣渣的这一番话说完,二月沉着脸不吱声,苏福看着二月,“二月姑娘您看”。
二月盯着黄婶子还是不吱声,黄婶子一下慌了,“我我是忠心耿耿,我我一直老老实实当差,我娘老子和我我姐姐,我哥哥,我嫂子啊啊,我侄子一直都在府里老老实实当差,我不知道,这个小小丫头给大太太当差,她也没说,我也不知道”。
说着说着,黄婶子竟然被自己感动了,鼻涕眼泪一块儿往下抓,说学作唱全套的功夫都拿出来,二月听着,冷冷地说:“黄婶子,好口才,黄婶子,好功夫,这么说太太收个丫头,得先跟黄婶子请教了?见了面生的丫头,黄婶子先打一顿再说?你竟是在替老爷,太太教训他们吗?黄婶子,你好福气,苏府养活你们俩代人,你们一家在这府中权大势众,你这都可以替老爷太太当家做主了,你一家人都给老爷太太长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