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仲谋也不算胡说。
真要提到裴尘的名字,在教司坊确实是要比他管用。
裴尘的诗最得女人欢心,裴尘手里还有女人都想要的美人镜。
只要说出美人才子这个四个字,立即就会成为教司坊里的焦点。
裴尘却摇着头:“无妨,反正人总会出来的,能见着就见着,不能见着就下次,这次更多是体会一下教司坊的风情。”
自己对赫章允是有目的,可越是这样,越是不能过于热衷。
在外人看来,自己接近赫章允,不外乎是为了功名。
可自己又和普通才子不同。
自己另一个身份是世外高人的弟子,
可以表现出新奇,但不能过于执着。
再一个。
也得让赫章允自己觉得是要和自己结交的。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还可是花魁的茶会啊,入场券太贵了,花这么多钱,太冤枉了。”
这话让卢仲谋的嘴角忍不住抽动。
一直说什么市侩,本来还没有多大的感触,如今算是有所体会了。
竟觉得花魁的茶会是冤枉钱。
说到贵,确实也算贵。
可问题是,光是镜子,就知道他卖了上千两黄金。
都这么有钱了,还嫌贵。
“怎么就冤枉了,这可是苏如烟,是花魁,要是进去后,发挥一下你的才学,指不定就能得到亲昧,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卢仲谋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
裴尘记起了当时在怡红楼花银子喝了一肚子茶水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自己说的体会一下教司坊风情,也不是随口说说。
教司坊是美人镜的潜在的大客户。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调查一下市场需求,是必备的功课。
看裴尘真的对花魁的茶会不感兴趣,卢仲谋也只好作罢,正要离开。
这个时候,有人朝万花园来到。
一样是两个人结伴而行。
他们和卢仲谋是认识的,可这种认识却不是什么好事。
“咦,这不是卢大才子,怎么站在这?哦,看我说的是什么话,站在这,不就是进不去吗,也对,人家郝特使不带你玩了,你就只能眼巴巴在外面看着,真是可怜啊,就和一条没主人要的狗一样。”
这话说的也是够歹毒的。
不过也对。
也只有读过书的人,才有文化说出如此歹毒的话了。
可,把人比作没主人要的狗。
一个文人能说出这话,其心肠足见一斑。
也可以看的出来,这和卢仲谋的矛盾不小。
“薛文杰,嘴巴放干净点,咬人的狗不叫,你连狗都不如。”卢仲谋也不是受欺负的人,言语的反击一样的犀利。
“你在说谁连狗都不如。”
“谁回答就说谁。”
裴尘都忍不住给卢仲谋鼓掌了。
一直没见过他的才学如何,可这让人无话可说的手段是真不俗。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四处奔波,拉扯着异乡会的,能力还是有的。
都不用猜就能知道这薛文杰是苍梧才子。
和异乡会本就不对眼,这一看机会就忍不住嘲讽,只是三两句就被卢仲谋堵的说不出话来。
薛文杰一时是说话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对。
和他一起的另一人则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也就只会趁口舌之快而已,真有本事,你倒是进去啊,连如烟姑娘的茶会都进不了门,你这也配叫才子,我要是你们异乡会,早就脸皮丢尽,滚蛋了。”
这不再是针对卢仲谋了,是针对整个异乡会。
卢仲谋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没办法,这是事实,他确实是被拒之门外了。
“怎么就不说话了,以为赫特使加入异乡会,就觉得了不起了啊,也不想想赫特使是什么人,人家是看你们可怜,陪你们玩玩,人家是什么身份,是上面来的大人物,真以为和你们这些穷乡僻壤一样?等特使回青州后,看你们还怎么跳。”
卢仲谋沉着脸不说话,只因为对方说的是对的。
赫章允本来就和自己这些人不一样,人家不过是下派办事,加入异乡会,也是为了争风吃醋,想要靠异乡会打击情敌。
见卢仲谋一直不说话,说话的人更加的得寸进尺了。
“不过就是一群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不自知的人,没钱没势还想读书,真是笑话,是什么样的人,生下来就注定是什么样子,认命两个字懂吗。”
读书为的本是改变命运,为的是一朝金榜题名时,天下人皆知。
可一句认命,则是把一切都否定了。
有钱有势才配读书吗?
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