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的真正用途是使用在伤患身上,伤患要是受伤了,感到了痛苦,就可以使用麻醉剂,达到镇定止疼的功效。”
“还有,在帮助伤患治疗伤口时,避免疼痛造成的过激反应,使用麻醉剂让伤患进入睡眠,这个时候再治疗伤口,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研发麻醉剂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我只是知道办法,但要怎么把办法变现,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不过只要麻醉剂能够问世,就可以让更多人有活下去的机会。”
苏如烟从来没有觉得语言这么乏力过。
只因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往常,自己谈论的只是一些风花雪月。
而现在,谈论的则是要如何救死扶伤,如何让更多人活下去。
比起这样的一个话题,自己的思想确实是狭隘的。
“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是在公子身上体会到了,不对,公子所言比读十年书都管用,只是公子给了我这么多恩惠,这要我何以回报。”苏如烟道。
裴尘开着玩笑道:“你都留我过夜了,要不干脆就以身相许把。”
“公子……是在逗我的?”
都用上开玩笑的语气了,自然不是真的,可即使这样,苏如烟心里还是扑通乱跳。
“难道你还当真不成。”裴尘:“不过想想,还是真的亏本,鱼没吃到,反而沾了一身腥,这事传出去后,指不定会有麻烦。”
苏如烟不解:“麻烦?”
裴尘沉默了些许久,说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不好听,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了。”
“美人赠才子,这听起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竟能和教司坊上花魁同住一宿,这足够让人好好炫耀一番了。”
“可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无权无势,就有一个招摇撞骗的名头,世外高人的弟子,说出来什么也算不上。”
“在别人看来,我最多是一个有几个臭钱的美人才子,如今竟敢染指教司坊的花魁。”
“如若我是楚怀瑾,是书香门第之家,如若我是赫章允,是官职在身的特使。”
“可惜,我都不是,我在苍梧邑毫无根基。”
“知道吗,这一路走来,我遇到过一个个匪寇,经历过一次次困难,本来以为到了苍梧邑就能寻个安稳,现在好了,苍梧邑的才子都该恨我了,赫章允也会看我不顺眼。”
“当然,也是有好处的,我在教司坊花魁身上占了个好名声。”
说了要有心理准备。
可听完后,苏如烟却脸色发白,牙齿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不用这个样子,我不是在埋怨你,留下来过夜,本就是我自己答应的。”
“我这人就是这样,发生事情了,就会去把利弊都分清楚。”
苏如烟知道,自己又自以为是了,而这次还是办了坏事。
在自己认为。
若是有才子在万花园留宿,这个才子一定会觉得脸上有光。
这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这人是裴尘。
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如今在苍梧邑,他的地位太低了。
有句话叫做捧杀。
裴尘不是楚怀瑾,也不是赫章允。
让他在自己这里住一宿,等他离开后,就会有麻烦找上他。
而且。
裴尘并没有把这当成是什么好事。
换做其他人,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在裴尘这里,能确切的感受到,他并没有以此感到开心。
心里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一旁的春香秋盼看了都心疼,就想说些什么。
苏如烟拦下了她们,开口说道:“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吗。”
裴尘突然笑了:“不需要这个样子的,在你听来,我把自己说的这么惨,其实真说起来,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这人,本来就该四处漂泊。”
话说的洒脱。
能听出来,他真没有把这当成问题。
可他之前又说了那些话。
就正如他说的。
他这人就是这样,发生事情了,就会去把利弊都分清楚,也就仅此而已。
可在苏如烟听来,听到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你是说,你不会在苍梧邑留下。”
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这话的。
反正,说这话的心情很复杂。
自己是教司坊的花魁。
接触过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
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能像他一样。
而且彼此认识的时间才不到一天。
听到他要四处漂泊,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竟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