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手脚酸软,没有一丝力气,就这样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喘息!一时间,好像世界一片空寂,他只听到他的心跳和喘息声。
等玉林从几乎虚脱中醒过神来,他感觉到周围有些怪异,撑起身子抬头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就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物体,状如两只合起的铙钹,中间高大厚重,边缘单薄,通体发着暗绿色的光。
玉林听到低沉的咝咝声从那里传来,又闻到空中微有焦糊的气味,他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情,平稳了呼吸,慢慢走到那个庞然大物前,用手摸了摸,温热的坚硬的感觉,就像午间阴光下的陶罐那样触感。正当玉林想再走近仔细端详时,突然,眼前光芒闪动,幽绿的物体上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强光从里面射出来,玉林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恍惚间看到一个头似倭瓜,眼如铜铃,四肢细长的矮“人”出现在面前,玉林心里惊道:“难道我遇到鬼了?”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头微痛,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玉林感觉似乎躺在暖和的阳光下晒着太阳,全身舒泰放松,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感,除了头脑有些发热。
他想动一下手摸一下头,但手却动不了,头似乎也动不了,并且好像缠着什么东西,软软的却牢固地不能挣脱,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声音,原来听到的咝咝声也消失了,耳边一片寂静,头上的太阳要比平时大的多,却不甚炽热,没有刺眼的光芒,只是一种柔柔的舒服的光。
就在玉林试图动一下脚时,忽听到嘀的一声便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如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不知又过了多久,等玉林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崖顶的石头上,四下里看时,发现崖顶上除了一些低矮的枯草别无他物,周围仍是弥漫着淡淡的焦糊气味,风也只是微微的,天空依然阴沉没有阳光。
“什么都没有!难道真得见鬼了?!”玉林一边想,一边慢慢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抬头看看天,又俯视脚下,看到黑漆漆的无底深谷,突然脑袋一阵剧痛,顿感天悬地转,身不由己,一头竟从崖顶栽了下去——就从这百丈崖顶直直得摔了下去…
横水城座落在横山脚下,前面有横河弯曲流过,横跨河流的是一座石拱桥,是曰济安桥,当地人俗称它老石桥,老人们也记不清桥是哪一年建的,只看桥石档杆顶端的石雕狮子上的斑驳印痕和桥面大青石上的深深车辙就清楚它确实经历了无数的风雨,走过了历史的悠悠苍桑。
老石桥两岸沿河有许多店铺,其中不乏酿酒的作坊错落其中,尤其当地比较大的十八家酒坊相当红火,所产的白酒对外统称横水老白干,因其酒质甘烈,曲味独特,广为人们推崇。又因横河北流入牙河,汇入大海,沟通河运海运,以此远近客商云集,是为九省通衢的繁华之地,每天河上大小舟楫往来穿梭不断,码头上货物堆集,人头攒动,一片忙碌景象。
燕妮儿坐在福德隆酒坊外面的长凳上,看着横河水发呆,伙计长春搬着酒坛子和燕妮儿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老掌柜说了,今天海津的老客儿要来到,说要买两船的酒,二小姐到时帮忙计个帐呗?!”,燕妮儿歪歪头,咕哝着:“你们自己弄呗,人家这两天烦着呢”,长春放下酒坛子,擦了把汗,凑到燕妮儿旁边,嬉笑着看着燕妮儿,“是因为小林子的事吧?”燕妮说:“可不,都是那胡一刀发泼撒野,放那么高的利,好歹毒!这次总算有了报应,被玉林哥一棒子闷倒,不死也要躺半年,活该!”长春笑了笑,咬牙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天可怜见,上月他还坑我两吊钱,没想到现世报来的恁快…只可惜,怎么就没死干净呢?!”,燕妮儿说:“玉林哥就是瘦了,力气小!”长春正待说话,燕妮儿爹,福德隆的赵掌柜走出来,催促长春道:“长春,别在那闲磨牙了,赶紧的,海津的老客儿说到就到,搬酒去!麻利点!”。长春连连应着跑开了。老掌柜叫着燕妮儿,“二丫头,你也别闲着了,把这十五两银子拿去给你杨婶家,劝他别急,等忙过今儿咱一块儿进山再找找玉林去”,燕妮儿应着声跳起来接过银子转身就跑,老掌柜在身后喊着:“快去快回,回来还要帮长春他们记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