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脸上一抽,恶狠狠地瞪了酣睡青年一眼,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华雄对酣睡青年更感兴趣,小声向管事问道:“不知这位仁兄是何来历?”
管事如实答道:“这小子名叫庞凤,来长安两天了,不是本地人,我提醒公子一句,万万不要和他打交道。”
“这小子长得奇丑,又厚颜无耻性子桀骜,还喜欢口无遮拦。”
“这两天他逢人就说,自己未来必可名扬天下,位登王侯,更胜大汉开国功臣张子房。”
“就他这模样,还位登王侯?若不是太尉大人有令,不得怠慢任何一个进入招贤馆之人,我早把他赶出去了。”
管事的话语中满是对酣睡青年的鄙夷,可华雄听了后却有不同的看法。
在华雄看来,如此特立独行的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有本事的高人。
华雄正准备说出自己对酣睡青年的看法,这时酣睡青年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的景色,吟唱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酒后夏眠足,窗外景色浓。”
庞凤吟诵完后,肚子里传来一阵打鼓般的声响,他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起身对管事说道:“管事的,快让人送些酒菜过来,我不会白吃,等我寻得明主赏识,这些酒菜钱十倍归还。”
庞凤这一起身,却是让华雄看到了他的全貌:鼻塌眼凹,脸黑牙黄,眉短耳大,五官极不端正。
华雄心想庞凤长得这么大煞风景,难怪管事说他奇丑无比,当然,华雄尽管心里如此在想,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
而庞凤也将华雄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感觉有些意外,因为几乎所有首次看到他外貌的人都或多或少会露出异样眼光。
管事似乎拿庞凤没办法,长叹一声后,命人将酒肉送了过来。
庞凤接过酒肉后,贱兮兮地道了一声‘谢’,便吧啦吧啦地吃喝起来。
吃喝到尽兴处,庞凤又开始吟诵起来:“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黄巾大乱,汉室根基已损;董卓乱政,社稷濒临崩塌;汉既失鹿,天下可共逐之!”
“今市有贤才,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却不知我,惜哉,惜哉!”
庞凤吟诵完,便放声大笑起来。
华雄听在耳中,却是品味到了几分怀才不遇的孤独:“好一个明主求贤却不知市有贤才,妙哉,妙哉!”
庞凤留意到不远处的华雄,朗声大笑道:“这位仁兄竟是同道中人,实在难得,相请不如偶遇,何不共聚一席,谈一番天下大事。”
华雄也不客套,径直坐在庞凤身边。
庞凤见华雄如此爽快,心中生出知己之感:“这位仁兄别客气,吃,吃,吃!”
庞凤刚刚邀请完,也不等华雄回应,他便一手抓肉,一手抓酒,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华雄也不客气,自己斟酒喝了一大碗,然后笑问道:“庞兄心怀大志,着实让人佩服,我听说太尉华雄礼贤下士,有明主之风,你既然到了长安,为何不奉他为主?”
庞凤摇头道:“要想让我倾心辅佐,嘿嘿,华太尉需得亲自来请我,否则我宁愿天天在这里喝酒、吃肉,也不愿入他的太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