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停下脚步,脑海中依次过了一遍天阴家,记忆最后停留在离开的那一刻。
当时她未多想,为何门槛边上会零落着三两片灰陶碎片,而那些碎片,似乎还沾着些液体。
一想到此,冉冉紧了紧脚下步伐。这次,她没再犹豫,直接推开了大门。
跨进门槛,弯腰捡起地上灰陶碎片,她凑上去闻了闻。
连翘、甘草、桔梗、竹叶。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
冉冉再次闻了闻陶片,为何上面还会有一丝血腥味?
冉冉皱了皱眉。
除却血腥味,这上面还有一股味道。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一下子有些说不上来。
视线飘向门外,见到沿街行人坐骑,冉冉瞬间恍然大悟。
那股不知名的味道,原是来这君子国之后在街上日日闻到的。
君子国不似其他国家,这里的人大都以虎为骑,驴马反倒少了些。据她所知,这边的老虎好似家畜,温顺平和,不会随意伤人,只是这陶片上,为何会有血腥味?困惑间,视线被不远处的草地吸引了过去,只见那里静静躺着一撮银色流苏。
冉冉眼神一凛,上前几步拨开草丛,拾起丛间流苏。
若说煎药的药锅碎了,天阴未来得及收拾尚情有可原,但这同心结流苏她见过,那是他娘亲玉佩上的吊穗,天阴断不会粗心到将它落在此地。
这事看来有些蹊跷。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天阴怕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也不知为何,虽然她和天阴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每看见这孩子,就会让她想起当初无人照拂的君墨。
冉冉捏着流苏,慢慢收紧掌心。
司命之前教过她追踪术,但她却从未使用过,也不知此番是否可行。可是眼下形势容不得她犹豫。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打定注意,冉冉闭目,对着流苏画了道符。
少顷,银色流苏上缓缓升起一丝白烟,冉冉闭目追着白烟,一路跟随。
白烟穿过崇文街,绕过西市,出了城门,最后在城外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