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先落座吧,画屏那儿我一会儿去看看怎么回事。估计多半又是耍小孩子性子,不用太放在心上。”
柳沉香懂事地点点头,转身之前最后瞥了眼角落里的两人。听到有正事儿陈烛泪忙正了正辞色,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司卿。
“是不是昨晚的事情,你发现什么端倪了?”
陈烛泪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李司卿沉重地点点头,他望向门外,耀眼的阳光也没办法驱散他眼中的阴霾。
“你说的那股鬼魅香确有蹊跷,昨夜我去的时候味道依旧刺鼻,只不过后来我没有出现像你一样的症状,多半是我察觉到不对劲之后闭了气。”
烛泪双眉微皱,努力压抑住神色中的担忧,李司卿顿了顿,然后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下去。
“我在后院并没有发现其他可以证明是鬼本主作案的蛛丝马迹,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时间有些长了,或是本主离开时带走了所有痕迹。但是我在后院发现了这个。”
李司卿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符。
“这……这是镇妖符?!”
烛泪一激动,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一点,周围有人的目光投过来,她慌忙不好意思地赔笑。
“而且,这是一张用过的镇妖符。”
李司卿面色沉重,端详着那张破旧不堪的镇妖符,泛黄的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字,笔画张牙舞爪仿佛一个叫嚣的怪物。
“用过的镇妖符……难道这件事其实是一个妖物所为?”
烛泪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是语气里的惊讶藏不住。
“可是这也不对啊,一个妖物怎么会好端端有镇妖符在身上?难不成是个正在被人追捕的做了坏事的妖?亦或者是……”
烛泪不敢再往下继续设想了,镇妖符是不会出现在寻常人手中的。镇妖符本是采撷坊用来治理恶妖之物,莫非这是一只在被采撷坊秘密追捕的妖物?
“倘若排除鬼本主作祟的可能,根据这张镇妖符可以做出两点推断。其一,作案凶手就是妖,藏住了自身妖味制造了假的鬼魅香,而且是一只有作案前科的妖。其二,作案凶手并不是妖物,但是他知道关于采撷坊的许多事,这张镇妖符是为了误导我们而留下的。”
李司卿冷静地分析了一番,他略作停顿。
“当然也不排除一种可能,就是将这两种情况结合。倘若真如这般,那鬼魅香中的怪异之处也解释的通了。”
齐国公的夫人和侯夫人带着自家的公子小姐落座对面,烛泪象征性地笑了笑,听了李司卿的最后一种假设,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宴席上了。
“一只妖,一只可能有着作案前科的妖,一只很了解采撷坊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妖,一只知道在鬼魅香里对捉鬼师做手脚的聪明的妖。”
烛泪表情严肃,低声呢喃着李司卿分析的这些关键词。所有的线索与要点都指明了一个方向,她瞳孔一缩。
“这只妖,一定一直在我们身边伪装得很好。”
端王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郡主府的春日宴终于开席,端王妃陪着客人们坐了一会儿,便找了个理由离席去往柳画屏的屋子。院子里此刻已经没有客人了,几声清脆地鸟鸣更加衬托得周围寂静。见到端王妃来了,守在二郡主门口的两个小丫头施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