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候在门口准备送人的看门管事被搞得措手不及,愣在原地,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上官成荣才望向门外刺眼的阳光。
骄阳似火,午后炎热,采撷坊的弟子大都从瞻音坛的练功池转移到室内,凝渊灯在阳光下熠熠夺目。有人急匆匆穿过庭院与长廊,一路小跑着边溜到师父的房间门口,那人停下脚步朝四周警惕地打量一番,确保无人后才推门而入。
“是谁来了?进来也不知道敲一下门。”
褚良刚刚练完功,仍盘腿坐在垫子上纹丝不动,旁边的桌子上简单摆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菜,估计是有弟子刚刚才送进来的。
“是我,师父,事情比较紧急来得匆忙,所以有些失礼忘记敲门了。”
褚良一听声音,赶忙睁开眼睛转过头,来人是采撷坊排行仅次于杜蘅的二师兄,虽然年纪比杜蘅大许多年但因入门较晚且没有天赋所以一直出不了师。
“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大事?”
褚良一听心下一紧,他警惕地朝门口望了望,二师兄抽来一个布团坐垫坐到褚良的旁边,然后压低声音凑近了他。
“这两天不是北边洛安的几个捉鬼师到京陵了吗,都是当初和我一同入门后来出师去北边协助官员查案的兄弟,于是我就带他们上街逛了逛招待了他们,然后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采撷坊和凝渊灯仅京陵城一处有,但当年南北方皆时有散鬼闹事,所以褚良就派了几个第一批出师的弟子去北方的洛安城协助查案,长期解决由鬼魂闹出的案子。
“前两天您闭关还没结束,不过幸好这事儿不是前两日发生的,是今日一大早出的事情,现在跟您说应该还来得及。”
师父很长一阵子都在频繁闭关,门外弟子们都是云心师姐和杜蘅师兄在主要负责,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见到师父了,二师兄鬼鬼祟祟地用手半遮住自己的嘴。
“早上我们在一家酒楼吃早点的时候,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上蹿下跳被追着跑,那兔子颇有灵气也聪明的很,不一会儿就不知道逃窜到哪里去了。追兔子的是个会武功的丫头,但是应该不是咱们的捉鬼师,不仅没追到兔子还差点被那兔子耍了撞上小都督的车驾,最后还是吴小都督出手相救才免了一场灾祸。”
褚良阴冷的双眸嵌在几道皱纹之中,他慢条斯理地捋捋自己不长的胡须,二师兄见他不接话,便试探性地继续往下说。
“师父,您记不记得您一直在派人追捕的那个兔妖公主?我怀疑早上见到的那只白兔,就是您这么多年来一直要找的公主。虽然她跑得很快,但我也算是看到了她那不同于寻常兔妖的光洁毛发。普通的兔妖,哪里会有如此雪白的颜色?”
褚良缓缓抬头看向窗外,他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微微点头。二师兄的语气和神色都有些着急,见师父一直没反应他还以为是师父忘了这件事。
“要不是当初陈烛泪和李司卿那两个小兔崽子偷到香留山,放了那些妖,那此番抓住那公主之后,所有飞禽走兽的首领可都被师父您捉拿全了啊!”
想到这件事二师兄有些痛心,褚良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那次事故没办法对他们两个做什么惩罚,毕竟我们做的事情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过真没想到啊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兔妖苦苦掩盖妖味藏匿世间这么久现在终于肯露面了。”
二师兄信誓旦旦地摆摆手,生怕褚良不信任自己。
“徒弟绝对没看错,师父教我的辨别妖的方法我都是熟记的。”
放下空茶杯,褚良拿起茶壶重新沏了两杯茶,二师兄接过茶杯道了谢,褚良反问一句。
“那日的兔妖,没让洛安的那几个徒弟知道吧。”
二师兄很快摇摇头,然后把茶杯递到左手右手发誓。
“没有,只有我一人下楼解手时无意看见的,况且那妖机灵得很,即使变回了妖身也没留下一丝妖味破绽。就算那几个兄弟看见了,也一定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二师兄说罢,还不自觉感叹一句。
“化了人形还隐匿妖味这么多年,不知道这么折腾坏了这妖多少年的修为啊。哪怕这妖是兔族的公主,一来一回也经不起这样消磨自己吧。”
感叹完,二师兄忽然又放下了重新拿起的茶杯,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褚良。
“不过现在距离早上事发已经三四个时辰了,师父接下来可有什么主意与办法了?”
褚良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他浑浊的双眼里闪烁着阴暗与险诈。
“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就是……最好的办法。”
从瑞王府出来的时候仍是饭点,烈日顶头而照,烛泪带着斗笠骑着马一颠一颠地往前,春三抹着汗牵着马一颠一颠地往前。
“你热不热啊累不累啊春三,要不然马背和斗笠都借你一会儿?”
街上很吵,好在春三耳朵尖,他赶忙大大咧咧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更卖力地拽着马向前走。
“不,不用,我从小风吹日晒长大的,皮肤比二姑娘的耐抗。要不是这大街上挤挤攘攘的,咱们早驾马回去咯。”
春三用力扯扯手里的马绳,然后吹声口哨。
“走,快回家咯!”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忘记拆分了……
就这样看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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