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桌边歇息,陈烛泪望着窗外的后院长长叹了口气,原先兰雁只是个没心没肺没眼力见的小丫头,如今跟了烛泪一些时日主子的心思她也慢慢看的明白了。
“二姑娘,兰雁虽说没有从小到大一直伴着您,可二姑娘的心思我是了解的,二姑娘哪是会因人间烟火气而心生留恋的人呐。就像人家常说的,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注定要拯救苍生的,即便拯救不了苍生也注定要走出去闯一番大事业,这样的人哪里会被普通人向往的安逸给束缚住。”
兰雁娇俏地一语点破,烛泪自嘲地笑了笑,她说的怎不是句句真切?自己与姐姐便就是这样的人。或许从她出生便手握琉璃盏与《海棠花间意》起,她就命定不是那些能够获得平凡幸福的人,她生来的使命与骨子里的冲劲儿让她如同想要冲破云霄的鸟儿。
“行啦,不说这些丧气话,咱们既然身在梨园拥有普通人向往的幸福,那便就安安稳稳享受着并把眼下的事情做好。你再去看看后院的嬷嬷们有没有把海棠酿酒准备好,王妃娘娘点名要今年春天的海棠酿,这可是大事儿,千万不能出差错啊!”
大郡主的生日李家自然也在邀请名单上,几天里两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怎么见面,烛泪为姑娘们排了新戏还重排了那首《海棠花间意》,而司卿则赶在父亲回来前秘密收集了大表伯贪墨公款的证据把人拿进刑狱。老将军赶在大郡主生日前一天回了京陵,回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军营看看,恰逢李司卿带着一身血气从刑狱回来,两人针锋相对重逢的气氛一点也不缓和。
“没骑马,看样子不像是从军营里回来的啊。我吩咐你执掌亲卫军办了吗,为圣上守卫不上心神鬼之事倒愈发走火入魔。”
李将军见儿子这般浑身戾气的样子,便同样没什么好心情,他殊不知李司卿刚从刑狱里问出了大表伯的话,自己一直指示手下贪污的事全都被一五一十供出来了。
“呵,是啊,我只对关乎三界安危的神鬼上心,而不对维护圣上的事上心。倘若我不上心,便不会在您一走之后就去了军营,不会在去了之后发现原来偌大的体系之下漏洞百出,不会为了那些将士们大动干戈地整顿。”
李将军一听就听出了问题,他皱着眉转身面向冷脸坐下的李司卿。“大动干戈?你做了什么?”
“如我所说,简单整顿改制了而已,父亲慌张什么,既然行得正坐得端那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老将军是见过世面的,虽心有些虚但至少在儿子面前不会露出马脚。他愤懑间无意瞥见司卿书桌上摆放的红线,却突然脸色微变眉头紧锁。
“你桌上那红线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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