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外面又来了一个年轻的郎中。”朱宅内一下人正在向一发福的老年人禀报。
那员外打扮的中年人肥头大耳,脸呈富态,看样子就是富贵之人。不过也是,在这伏平县内,朱环也算家大业大了。前几年国家打仗,他把大米掺进糟糠卖给灾民,就凭这一个肥水生意,每日进账也有好几千文。后来鲜国驻军幽州城,他又花了好些银子打通官员,低价买下了这伏平县多数土地。后来陆续有灾民安置过来,上面交代地方官员安置,他与官员协商高价收回去给灾民,其中的差价又被朱环与官员私吞。如今才过去几年,他早已富得流油。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朱环的日子是好过起来了,可他也有烦心事。
前些日子他刚搬进一处新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他志得意满,跟道喜的朋友多喝几杯酒水,就跟他们高谈阔论起来。
推杯换盏间,朋友们都已辞别回去,朱环也酒意朦胧,让下人收拾残局,自己则哼着小曲进了睡房,
新宅还散发出一种木香味,朱环闻着这木香味倦意也清醒多了。看着床上夫人脸转向一边。他怕打一下也没有回应。嘴里念叨一句。
“这家里什么应酬都要我操心,轮到自己了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他叹了口气,脱下鞋袜,倒头就睡。睡了不知多久,一阵冷风把他惊醒,他迷糊一睁眼,只见妇人不在床上,正在对镜梳妆。他酒意未醒。对其喊道。
“才几更?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说完便又抱起被子睡去。
这时他听见有人说话。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周郎。”
朱环猛一睁眼,酒意瞬间清醒一大半,他夫人去了娘家。这人是谁。转眼望去,那人却不见了身影。
这可把朱环吓坏了,一身冷汗直流,慌忙大叫,下人们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朱环问是否看见过一名不明身份的女子?众人皆摇头。朱环以为是自己酒喝太多,不太清醒,可能是个梦。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换了一间房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朱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醒了,为什么还没醒,他都觉得自己睡了许久了。想睁开眼,可是眼睛就像被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身上寒意乍起。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还不回来?周郎,我一直等着你啊。”
这声音听的朱环大汗直流,他的双拳紧握,指甲都已夹在肉里。他想逃跑,可他感觉那人就在他耳边说话,他想睁开眼,又怕睁开眼。万一真的见到鬼怪,他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就这样,耳边声音一直响个不听,他在这种不能名状的煎熬中又睡着了。迷糊中忽然他感觉身体一轻,感觉那东西已经不在了,他小心地睁开眼。阳光已从窗外透进房里。
这件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他马上叫人去附近的寺庙找些和尚来诵经超度,和尚连着做了七天法事,他才叫人送走。不过法事做完了,他从外面看这新宅子,却更瘆人了,当即吩咐下人,搬回老宅。
本以为这事也就算完了,不料第二天身体竟就出现异样,他的背上长满了红斑,一到晚上就奇痒无比,下人说像是被人抓的。也叫了不少大夫,可均无一点本事,都是糊口饭吃,听到下人又有郎中他也没多少期待。但也不能毫无念想,他又让人把谢千行叫了进来。
谢千行被人领了进来,看着脸色枯黄的朱环,富态的身躯倒是给人一种反差感。
朱环正烦躁,见有人过来骗吃喝,还是个青年人,想必医术也是骗人的。
“告示你也看了,大致情况你也了解了,你若能治,老爷我有的是银子,如是治不好,劝你快些出去,我朱某最恨神棍。”他意思已经非常明白,若是谢千行装神弄鬼,骗吃骗喝,他倒是要他好看了,这些日子没少被那群骗子糊弄。
谢千行也不计较,上前一步说道。
“老爷说的是,若学艺不精便由老爷处置,不过请老爷先行个方便,在下看一下患处,若是不能医治,在下绝不勉强,当即自行退走。”
朱环见这少年跟那些人有点不一样,那群骗子来就说好听的,然后糊弄他高兴了就卖给他一包包治百病的药,价格离谱不说,还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