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征:“……”
他存在感这么差吗,王妃都对他视而不见。
朱琼儿看他这身打扮,有点发愣,瑞征拿出一块令牌在她眼前一晃,“见令牌如见静王!”
“你,你是静王府的人——”朱琼儿吓得跪下,铺子里两个伙计也跟着跪下。
旁边的茹画面色难看,勉强施了一个礼,“小女子是摄政王府的良妾……”
屋里跪了一地人,只有柳若嫄大刺刺坐着,看都不看瑞征一眼。
瑞征有些尴尬,收起令牌,对朱琼儿说道:“章台馆不是你说了算,我们王妃买的东西,包起来送去柳府……”
话音未落,被柳若嫄打断,“这香珠的成色,最多四千两银子,一百斤沉香屑三十两,我多一分也不会给你!”
她把正好的银票和碎银子拿出来,交给旁边的伙计,“去验银票,钱货两讫。”
“我们铺子里的东西,不卖给你们……”朱琼儿气哼哼的,还在倔强坚持着。
话没说完,从门外冲进来一道肥胖的身影,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光。
“啪啪——”耳光打得脆响。
柳若嫄扯一扯嘴角,都替朱琼儿觉得脸疼。
朱掌柜气喘吁吁,满面通红,一边狠扇朱琼儿,一边破口大骂,“贱丫头,连静王都敢得罪,我看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朱琼儿被打得头发披散,呜呜哭着,“爹,你打我干什么,咱们不是有大老板撑腰么,没必要怕静王……”
京城谁不知道,静王是个无权无势的废物王爷,而章台馆幕后的大老板,是月仙岛顶级的修炼者,十个静王在他面前也不够看的。
“啪啪!”朱掌柜又扇了两耳光,“贱丫头闭嘴!”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大老板是什么人物,岂能随便见他们这种普通人?
他要是见过大老板的面,早就在京城横着走了。
这时,微风轻动。
门口来了一个人,身形挺拔,器宇轩昂。
穿着一身银蓝色绣纹锦袍,头戴斗笠面纱,好似漫不经心,却又气势如虹,周身环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感。
静王——
柳若嫄抿一抿嘴,心情顿时不美好了。
云子缙透过斗笠面纱,眸子扫过屋内的人,嗤笑一声,“竟然不怕得罪本王,你们很有胆量。”
阳光照在他头顶上,从面纱洒下一道道光辉,映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柳若嫄透过光影瞥见那一张脸,犹如斧凿刀刻的面容无比俊美,在她眼前一闪而逝。
她微微怔了一下,瞬间感觉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又一次觉得,静王长得挺帅的。
真见鬼了。
“本王的王妃,谁也欺负不得。”他声音霸道冰冷,“除了本王……”
瑞征:“……”
王爷好容易英雄救美一次,当着王妃的面,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柳若嫄斜瞥了某王爷一眼,刚才还觉得他有点帅,现在再看,狗都嫌!
“本王觉得,章台馆的大掌柜可以换人了。三天之内,朱掌柜一家离开京城,别让本王再看见你们。”王爷说得轻描淡写,声音缓慢,却有一股巨大的威压之力。
他很少管这些闲事,很少说这么多话。
都是为了某个小女人,破了例。
这章台馆一直都是他的产业,难得王妃有看中的东西,却被不识相的蠢材刁难,差点毁了王妃购物的好心情。
他眸光凝住,斜斜一瞥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而柳若嫄正好抬眸,两人视线对在一起。
虽然隔了一层斗笠面纱,仍让王爷有种灼热的感觉。
小女人的身子娇软,此刻向后微倾,靠着椅背,有一股淡淡的玉兰清香从她身上散出来,幽幽蜜蜜的,令人一阵心悸。
那一双漂亮的杏眸灵动婉转,清冷中带着几分倔强。
此刻看向王爷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缱绻幽怨之意,让他胸口一闷,几乎透不过气来。
旁边,朱掌柜和朱琼儿面如土色,跌坐在地。
不是说静王跟王妃闹和离吗?
怎么……替她强出头?
如果没有幕后大老板撑腰,静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怎能斗得过?
三天内离开京城,朱掌柜十几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
朱琼儿咬紧嘴唇,脸色苍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不行,她不能离开京城。
她背后还有雷鸢鸢,还有战楚尘……
对,战楚尘,他是战丞相的大公子,才不会惧怕静王呢!
这时,站在一旁的茹画笑道:“多大点事,静王妃也没什么损失,何必赶尽杀绝?这样吧,你买的香珠转送给我,我去跟摄政王美言几句,等梅郡主从宫里出来,大家还是好亲戚。”
她话中有话,想让柳若嫄仔细考虑清楚。
柳若嫄害梅念纯被困在宫中,等梅郡主出来,以她的泼辣性子,肯定要找麻烦。
梅郡主的亲爹是摄政王,夫君是敏王云司业。
两个有实权的男人护着她,柳若嫄的下场可想而知。
就算静王想帮王妃,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柳若嫄只需用一个四千两的香珠,就能换得安生顺遂,这买卖非常划算了。
“摄政王府的女人,都像你这么脸皮厚?两手空空向人要东西,我以为只有乞丐才这样,恕我眼拙,原来茹夫人是要饭的出身,刚才真没看出来。”柳若嫄的眸光在茹画身上打量着,神色里透出几分嫌弃和轻蔑。
茹画脸庞发青扭曲:“你……”
瑞征“噗”地笑出来,连忙用手摸一摸鼻子,掩饰一下表情不严肃。
王妃这口才,太会说话了,真爽到他心窝里。
突然觉得旁边一道凛冽的冷光射来,他脸上抽搐一下,连忙低下头。
王爷,属下错了。
王妃说话只让王爷爽到心窝,属下其实一点也没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