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随着皇太极和鳌拜东渡后,萧玉自己又成了宗师,不再担心那些危险,迟早要回公爵府去。
可朝廷现在反而更担心她回去了,登莱对面就是旅顺渡海而去的话,很快就能到辽东。
若是去南阳,朝廷都会松口气,对这心知肚明的萧玉,自然同意自己丈夫南下,到时候自己也有借口南下,大家皆大欢喜。
第二天午后,地处密云的横山伯爵府,被一阵慌乱的嘈杂声惊破宁静。
还在午睡的陈夏,从床上一跃而起,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就开门冲出去,急切道:“怎么回事?快说说!”
叫门的是骆冰,急促说道:“少爷不好了,奉圣夫人遇刺,生命垂危,快进宫去看看!”
“进宫干嘛?”
“人在宫中……”
陈夏这回真慌了,胡乱的穿上衣裳,上马就直奔皇城而去。
原来今天客氏在午饭后进宫去,想找朱由校说她打算离开京城之事,挑在这时间是因为上午朱由校没空。
知道他现在忙于变革,京营正是紧要关头,客氏想着不要打扰他。
可谁知道快到东华门,离那只有百多米距离了,祁红衣等护卫照例停下来,剩下的车队继续前行。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群装扮成百姓的刺客突然暴起,护卫们连忙救援,可还是迟了一步,客氏身中两刀一箭,被抢进东华门。
刺客被围后全部自尽,竟然全都是死士。
“……皇上!娘怎样了……”
陈夏赶到宫中,朱由校还在暴怒之中,地下跪了一圈的大臣和太监,满地都是瓷器碎片。
看到他匆匆赶来,一脸的煞白,朱由校无力的摆摆手道:“去看看吧,恐怕留不住了。”
陈夏眼一红,转身就跑,客氏虽然恶贯满盈,可对他是真好,别人可以喊打喊杀,可他不能。
别说什么大义灭亲,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说的,换成你自己的亲人朋友被杀试试。
抢进毓庆宫一间大殿,客氏还在昏迷之中,殿前跪着一堆人,祁红衣也在其中。
此时的陈夏无暇顾及这些,抢进大殿中跪在窗前轻声呼唤着。
客氏脸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白了,伏在窗前的陈夏看着她那脸庞,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了鱼尾纹。
许是他的呼唤,让客氏有了感应,睫毛微微轻颤着,手指动了动。
陈夏赶紧抓起她的手握住:“娘,别死,夏儿来了,咱们说好的一起南下的,您儿媳妇她们都说好了,愿意一起去。”
客氏脸色挣扎起来,陈夏一声声呼唤着,终于睁开了眼,一旁的宫女大喜,连忙跑出去叫人通知皇帝。
等朱由校赶来,客氏已经精神焕发坐起来靠在软垫上,朱由校浑身一颤,一个趔趄被魏忠贤扶住。
“皇帝别难过,这是我的报应,能死在富贵中,已经算我的福气了。”
客氏如何不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安慰起朱由校。一只手紧紧抓着陈夏的手。
“乳娘我……”
朱由校哽住,泪水悄然滑落。
客氏死了,走的很安详,脸上还带着笑,陈夏亲自抱着她出宫,回到奉圣夫人府办丧事。
锦衣卫和东厂惨了,更惨的是五城兵马司,这些他可没空理会,像个孝子一样打理着客氏的丧事。
匆匆从保定府赶来的侯国兴,反倒是像干儿子,客氏临终前,把奉圣夫人府的一切,除了给他一些钱财外,其余的都交给陈夏。
这事是当着皇帝交代的,侯国兴不可能争夺,而且有自知之明的他,也不敢争夺。
四十九天法事后,灵柩送回保定府安葬,一代妖妇自此落下帷幕。
转眼到了明年,守孝归来的陈夏,接到朱由校的圣旨,横山伯爵府迁往松江府,并且东丹公爵府也一起迁往那里。
莫名其妙的陈夏懵了,但还是进宫谢恩,被朱由校留下带到御书房单独说话。
“阿夏,此次让你迁往松江有两个秘密任务交给你。”
他这才明白,朱由校不是一时兴起,原来是有目的,点头应道:“皇上您说。”
“京营改制基本成功,接下去要动的就是南京那三十万大军,镇国公那边恐怕是个大麻烦,要一个人盯着徐家。”
陈夏皱眉,看着他道:“镇国公虽然贪财,但应该不会不听皇上的,安置上做好,应该不会乱才对。”
朱由校摇头叹道:“徐家在那根深叶茂,他是忠于朕的,但徐家其他人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