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大的火炕,里面挂满了焦黄色的东西,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掉了下来,掉入火炕之中,被炽热的火焰,无情的烤炙,发出浓烈的焦味来。
几个人在火炉旁十分惊恐,且神色焦急,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一个严厉的声音喝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挂一只烤全羊的挂不好,还不赶紧捞上来,重新挂好。”
“是、是、是。”几个伙计唯唯诺诺的应道,他们一起将那只羊捞上来重新挂好,另外十几只全羊烤得焦黄酥脆,鲜香可口,让人垂涎三尺,烤炉里面还挂着几十只烤乳猪,烤鸡、烤鸭,油脂饱满,一滴滴滴入火中,化成烟雾。
一只烤乳猪被店小二取了出来,放在一个大盘子上,涂上独门的秘制酱料,撒上葱花,放上几个装饰用的蔬菜瓜果,然后被端了起来,一路穿过厨房、走廊,穿过一楼唱戏、听书、杂耍的地方,经过楼梯上到了二楼来,来到一桌五个人的桌上,四个锦衣卫,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岚风他们点的烤乳猪被端了上来,他又向店小二吩咐道:“再拿二十坛好酒来。”
“客官,二十坛?”店小二有些吃惊的看着岚风,问道:“小的没有听错吧!”
“是的,没有听错,这是酒钱,这是饭菜钱。”岚风掏出两锭银子来扔给小二,指着不通道:“你们要把这位爷伺候好了。”
店小二见是经常在这里乞讨的那个人,竟然受到官爷如此厚待,谄媚道:“官爷的上宾,小的怎敢怠慢,官爷有任何需要可随时招唤小的,小的马上前来伺候这位大爷。”
岚风见桌上的东西都上齐了,挥了挥手道:“好了,下去吧!”
“是,官爷们慢用,小的告退。”店小二转身走下楼去,搬二十坛酒去了。
岚风对着不通说道:“阁下尽情享用,等你喝够以后,我们还有事想要请教!”
不通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边吃边喝道:“好说,好说,等我喝够以后,尽管问一个任何问题,我都能回答你们。”
岚风“嗯”的一声之后,便不再开口打扰不通喝酒了。
沈七、单青、管长继他们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竟然能在自己的上司身上骗吃骗喝,还说能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哄小孩倒是可以,而他们三却是不信,一脸的质疑。
单青老是给岚风使眼色,岚风起初还不理不顾,而单青却还是不肯停手,沈七和管长继的脸色也是疑虑重重。一旁不通不知是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了,还是怎样?毫不在乎他们的脸色,只管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岚风见他们实在是不耐烦了,于是解释道:“不用担心,你们也一起吃喝起来吧!等一会就有结果了。”
岚风给他们三人都倒上酒,单青问道:“总旗,一会是多久啊?”
岚风顿了顿道:“嗯!大概要三天吧!”
单青满脸吃惊的表情:“不是吧!案子不用查了。”
岚风不紧不慢的说道:“反正我们暂时也没有线索,没有头绪,又无从下手,也许从他口中能问出一个方向来。”
“好吧!那我们就姑且等上三天。”单青无可奈何,岚风是自己的上峰,只能服从命令,端起一碗酒一口气喝完了。
不通放下手里的酒杯和筷子,突然道:“兄台,你已经给我备好了喝足的量,其实也不必等到三天以后了。”
沈七他们三人愁容一展,单青仍然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不通能解答他们的问题,问道:“你当真可以解答任何问题?”
不通神情淡定的说道:“童叟无欺。”
沈七向岚风抱拳道:“总旗,还是您来问吧!”
“嗯。”岚风转头向不通问道:“这次我想要问的是潭王连环自焚案的幕后真凶是谁?”
“潭王自焚案不简单。”不通又喝了一口烈酒,皱着眉头道:“有难度,幕后真凶是谁我不知道。”
“果然不出所料。”单青觉得自己猜对了,这个不通果然就是个骗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准备随时动手将他擒住。
“单青。”岚风制止了他的无礼举动:“听他把话说完。”
单青回去坐好,应道:“是。”
“虽然我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不通的眼神发光:“但他意欲何为,我还是可以推测一二。”
岚风快速问道:“那此人意欲何为?”
“此事不方便说出来,那我就用写的吧!”不通小声说完后,用手指沾了一点酒,在桌上写了起来,写了几行字竟然是几个名字,第一个名字是朱梓,第二个是孙儒,岚风他们看着不通继续写,第三个名字果然是吴文钟,第四个是能无忌。
管长继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不客气的语气对不通说道:“这些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不用你写出来告诉我们了。”
不通一巴掌抹掉除了姓以外的字,只留下四个人的姓,说道:“但这些是你们不知道的。”
管长继、沈七、单青看过后,三人手中的酒杯,啪啪啪,不约而同的摔落在地,全碎了,三人震惊不已。
岚风一字一句的念道:“朱孙无能,果然是大手笔!”
“总旗。”单青惊慌失措的道:“我们摊上大事啦!”
沈七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慌张,道:“现在人人都在谈论潭王自焚案,闹得沸沸扬扬的,要是这四个诽谤皇长孙的字传了出去,那可是瞬间人尽皆知,恐怕京城就不太平了。”
“何止京城,恐怕天下都要不太平了。”岚风依旧是风轻云淡,因为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所以他一点都不慌张,反而他内心深处在狂笑。
“总旗。”管长继还是最老练的,自己思索了一阵解决的方法,但实在是想不出来,于是向岚风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岚风语气平静的说道:“制造这一系列自焚案的目的,应该就是想掀起一场诽谤皇长孙的舆论风波,让皇长孙这个储君失去威信,从而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绝谣言于萌芽之中。”
“是,总旗。”三人齐声道。
岚风恭敬的对着不通说道:“阁下请慢用,恕我等先行告辞了。”
不通端起酒杯表示敬意:“诸位请自便!”
岚风起身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