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萧三郎提出要对弈,他以为萧三郎是故意拖延时间,然后给他的人暗中搜查的机会。
他拒绝了对弈,甚至激萧三郎来搜查,但萧三郎却没有上当,反而还送了他一副棋子。
萧三郎到底要做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萧三郎已经驱马退到一边,微微拱手,“天寒地冻,夜丞相尽快上路吧。”
夜衡莫名觉得萧三郎嘴里的上路两个字听起来十分诡异。
他面上却不显,神色淡淡地颔首,“就此别过。”
整个使臣团又开始往前赶路,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拖得有些长,但还是逐渐消失在萧三郎的视野里。
徐谦急得直跺脚,“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咱们难道还怕他们几百人不成?先杀了再说。”
萧三郎面沉如水,“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你可知道夜衡来的时候,西夜十万将士就列兵在凉州以外。
只要他在云昭国出一点差池,西夜军就会长驱直入,危的是云昭的百姓。”
徐谦一脸气愤,“难道我们就不救悦姐了吗?你没看到那家伙刚才嚣张的态度,我肯定悦姐就在他的马车上。”
萧三郎眯着眼看着逐渐消失的队伍,声音冷沉如冰,“当然要救,但不是现在,先跟上去,等天黑的时候再说。”
徐谦眼一亮,“我知道了,你想等天黑偷袭他们是不是?”
萧三郎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一个空空的玻璃瓶轻轻摩挲着。
悦悦,希望兰草露这一次能帮到我们。
天色渐黑的时候,西夜使团停了下来。
“丞相,咱们现在赶到青峰山了,若想去驿站,还得再走一个时辰,你看我们今晚是露宿在此,还是继续赶路住驿站?
若不是萧太子耽误那段时间,咱们早就赶到驿站了。”
夜衡本来不以为意,出门在外,幕天席地露宿本就是常有的事,但听到心腹的一句嘀咕,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先前萧三郎的行事实在太过诡异了,莫非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想令他错过驿站,然后今夜在外面偷袭他?
萧三郎为了苏悦,不惜要挑起两国的战火吗?
他摩挲着下巴,笑了,“不,继续赶路,去住驿站。”
若真的被偷袭,还是得住在驿站才好名正言顺地向云昭国讨回公道。
他说罢放下了车帘,看到萧三郎送的棋子正躺在角落里。
他想了想,打开了放在车厢夹层的箱子。
苏悦脸色苍白,正闭着眼昏睡。
她面容清丽,睫毛卷翘,睡着时候比平时多了一分娇弱。
夜衡多看了两眼,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将苏悦唤醒。
他将棋盘放在了苏悦跟前,“看到没,你的丈夫送的,你现在还记得你的丈夫是谁吗?”
苏悦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片茫然,干裂的嘴唇微微轻启,喃喃:“丈夫丈夫"
夜衡见她瞳孔涣散,没有焦距,满意地笑了,“很好,看来你开始忘记一些事情了。
我真的很期待你将来在战场上遇到他的情景呢。”
他轻笑着,径自拿过一盏茶来慢慢啄饮,并没有注意到期盼滑到了苏悦的脸旁。
棋盘上熟悉的味道令苏悦的眼神微微一闪。
外面却忽然传来诡异的,沉闷的声音,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