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菜满院子找东西想让祝青林坐一会儿,难得公子能晒晒太阳,还是孩子指了指厨房边上的一个木头架子,祝菜赶忙取过来,又找了块木板放上边,祝青林勉强坐下,祝铁和祝剑仍需左右搀扶着。
“这村子能将那东西养出来,祖上也是没干什么好事,昨晚我一身正气,它便不敢上前,灭不掉它,却可以想办法克它……”
“乱世初现,凭正气,克不住。”祝青林说的很平淡。
老道起身走到祝青林身前,说:
“先不说它,你给了银子,村民去山阴县城买鞭炮去了,克不住它,也能镇住他,可你想要蛇纹玉,如何能得?槐树乃是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最易招惹怨气,刚刚我去看了村中那棵老槐树,说实话,我不明白为何上吊都找它,唉,百十来年的冤魂怨气……我两手空空,如何帮你镇住妖邪,从槐洞中取出蛇纹玉?”
“我取。”祝青林笑呵呵的说。
祝菜蹭一下从厨房边窜了过来,急道:“我去取!”
“你不行,我行。”祝青林说的云淡风轻。
老道急说:“你本就体虚,又常年待在乌藤山,说你阴气比槐洞里还阴都有可能,你去?这不等着那些脏东西上你的身?”
“谁都,上不了我的身。”
“那也不行!”老道怒道:“你如今也仅限走两步,你要的这东西指不定有什么妖物守着,你身子骨太虚,还是我来吧!”
祝铁和祝剑听的那叫一个蒙,眼见那孩子手握一根树枝,满院子跑的欢实,祝铁脱口问出:“公子昨日怎就用糯米团子医好了这孩子?这孩子究竟是什么病?”
老道怒道:“没听我们说正事呢?”
祝青林笑道:“无病,刺毛花,沼了一身。”
老道脸变的倒是快,解释道:
“家里穷,孩子也没件像样的衣服,天气刚去了暑气,还不算凉,孩子光着身子在外面玩也正常,但在河边小树林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沼了一身刺毛花,肉眼看不到,一碰就疼,公子用糯米团粘出毛刺也就好了。”
祝剑感慨道:“昨日用了五个糯米团,要不是我及时扔掉,我看孩子的爹娘便会吃下去了,那糯米团子脏的……都是穷闹的。”
“所以,天下要,乱了。”祝青林又抬头望天。
“不是,刚才咱们正说什么来着?对了,取蛇纹玉,这事你就别管了,午时一过,我给你取回来便是了,只是……你跟我说实话,藏在这里的东西你都能知道?你是不是开了天眼?”
祝青林摇头,他不是不想说,是没力气解释清楚,就像槐洞村有黑眚一样,这是二百年后的他看书看来的,当年驱逐黑眚之后,人们在槐树洞中发现了蛇纹玉,很快便到了祝喜山手中,因为这块儿玉,让祝喜山多活了几年,可祝喜山死后,却无人得见这块儿蛇纹玉,他的祖上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找到,与那些上古书籍一起,一直供奉在家族的祠堂中,后来他出世之后,便一直佩戴着。
通常的蛇纹玉是通体绿色的,上有条条深浅不一的白纹像极了蛇身,蛇纹玉有养五脏,疏血脉,明耳目,安魂魄之效,而祝青林要找的这块蛇纹玉却是黑色的,功效更甚。
祝青林也是在榕城最后一晚的时候,才想起这个东西,如果能将这块儿蛇纹玉带在身上,洗髓丹迟些找到也可。
这才有了昨日早晨,一行人匆匆赶来槐洞村的举动,而这些事,祝青林没有体力与老道讲明白,索性便没有说,好在老道和祝菜这些年在山上都养成了祝青林说什么,便做什么的习惯,知道问了他也没力气多说,且老道总会根据所做之事,回头再问,通常都是老道讲出一大段推断,祝青林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十几年下来,二人倒是养成了默契。
祝青林又认真想了想,记忆中是有人从洞中取出了蛇纹玉,并未发生其他事,他大胆的推测,槐洞或许便是那黑眚栖身之处,只要能将黑眚赶走,便可取出蛇纹玉。
祝青林想着如何先简单与老道说明,他看向老道,日光一照,他晃了一下眼,突然面色一变,问:“昨晚,老者说,白天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