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急道:
“我今日可没招惹你,你让我进城的时候坐在车里,我可是听了的,只是进城后才上的马,你凭何不理我?”
祝菜叹了口气,说:
“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跟着公子在山上受过苦,自然不能体会公子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我要杀了祝喜山,道长为何拦着?”
“拦着必然有拦着的道理,跟着公子,只需照公子说的做便是了。”
“师父又没说不让杀,是道长……”
“道长做什么便是公子的意思,我笨,不及道长明白公子心意,所以,照做便是了。”
胡琴撅了噘嘴,惆怅的道:“我这次背着爹爹出城,便是想取祝喜山的性命,那么好的机会没用上,再想找机会怕是难了。”
“公子说过,报仇并非只有杀戮这一条路走。”
胡琴刚要问还有哪条路,祝青林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前面有梧桐树的巷子,进去。”
胡琴吓了一跳,她又低声问:“师父来过清河?”
祝菜又不吭声了。
……
方府在楼鼓巷最深处,宅子不大,可见方儒为官清廉。
老道上前叫门,开门的是一个老仆,老道说明来意,老仆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连连嘱咐‘稍等片刻。’
很快,方儒的长子方守节快步迎了出来,见到老道说明自己身份便是恭敬的深深一揖。
老道皱眉,难道传言跑的比他们的马车还快?按理说他只跟老仆说可医治方儒旧疾,没说别的,怎会引来方儒长子亲迎?
方守节行完礼,便看向门前的马车,像是知道那里面的人才是医者。
祝青林依旧让祝菜将他抱下车,胡琴跟在后面,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心里却在想:莫不是在榕城的时候,师父也是装的?
老道没有多言,只说:“带路。”
方守节也没客气,将一行人直接带到方儒的卧房,只胡琴与她的随从是女子,被安排等在厢房。
方儒自从两年前坠马,便一直卧床不起,饶是之前心胸如何宽广,这两年也被折磨的形如枯槁,面色无华。
但此刻,方儒看先祝青林的眼神中,却有光。
祝菜将祝青林放在方儒床边,事先摆好的椅子上。
祝青林如往常一般,坐在椅子上,头靠在祝菜的身上,把脉。
屋子里很静,但仍能听到方家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方大人,知道我?”祝青林收回手,温和的问。
方儒笑了笑,答道:“祝公子一路行医治病,我有些耳闻,难免有所期盼,但,我这毛病不比其他,祝公子但请直言。”
“有些,难治!”祝青林说的认真:“但,可治。”
老道清楚的听到身旁的方守节重重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