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匪?”大文琅见这一片惨像,哪里只是一般的匪徒为祸,分明是一场小型的战役刚刚结束。
他继续说道:“适逢天灾,民不聊生,载生教竖起载天顺义的大旗,并以利诱之,一两年间,门下教众已有十万之众,我渤海部族亦有大批百姓误入歧途。本以为这载生教的李弘只是为了骗些钱财而已,真想不到他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扰官队,刺杀官差,可恨至极!可恨至极!”
“详稳大人口中的天灾,所指为何?”大石问道。
大文琅有些惊讶,半晌才开口回答:“南京蝗灾、西京大旱、中京鼠患,这些你竟不知情?”
大石皱眉,愤懑自语:“想不到方才那个盗匪所言竟确有其事,我患病的这些时日,耳目竟是这般聋瞎,还是周伯说得对,我是应当培植一些自己的亲信了。”
“上官说什么?”
“没什么。”大石岔开话题道:“东京道毗邻渤海族封土,这些伏诛的匪寇之中,想必有详稳大人熟识之人吧!”
“半数皆是我渤海部人。”大文琅叹气言道:“只怪我教化子民不利,这才被那载生教钻了空子。”
二人正谈话间,黄龙岗上空乌云骤起、狂风大作,卷起漫天黄沙直扑众人而来。
这风来沙得迅猛,瞬间遮蔽了众人的眼睛,慌乱之中,无人注意到大文琅的马队中,已有一人拔出了自己的宝剑。
“不好!”大石欠开眼睑,突见黄沙中一道寒光划过,直奔囚车而去,于是他急忙拔出佩剑跃步纵身,挡住了寒光的去路。
“真没想到,三百余人都没能杀了你,可见耶律延禧那厮的梦所言不虚,不过我的这一剑,看你如何能躲过?“
“你就是李弘?”
“是又如何?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龙舞流光!”
一声大喝,只见李弘手中的宝剑好似游龙一般让人捉摸不定,继而又似暴雨梨花般扑面而来,大石震惊,面对这既无来路,又不知去向的剑招,竟不知该如何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黄龙岗上炸雷骤响,电光闪耀好似金乌迎面,声动苍茫正如地裂山崩。
李弘显然是被惊到了,手中宝剑不免失了准头,剑锋竟错过大石的喉嗓,只在他的面颊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兹...”李弘咧嘴,似乎十分懊恼自己的剑招失了水准,但他毕竟老辣,绝不会就此罢手,更不会忘记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
这老家伙顺势飞起一脚,正中耶律大石胸口,将对方踢飞出去的同时,扭转剑锋,直取囚笼中的萧斡里剌。
圆木榫接的囚笼虽然缝隙狭窄,但对于李弘而言,只要有可以穿过剑刃的宽度,便可取下萧斡里剌的性命。
这一次,李弘没有再失手,他的剑刃自笼中人太阳穴入,太阳穴出,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断无生还的可能。
可是身处囚笼之中的,既不是人,也不是仙,只是耶律大石依萧斡里剌身形扎成的一捆稻草而已。
“糟了!中计了!”李弘杀人无数,自觉手感异常,便想抽剑撤出,但他却没有料到,就在他刺穿草人头颅的时候,已有一把斩马刀同时向其劈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