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鼎哩这话,期栩心里不仅没有放松,反倒提了起来,果然,紧接着便听到了鼎哩说出让她当即皱起眉头的话。
「我要的是你的,你背后的消息。」
鼎哩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需求,不管这消息是有关期族的还是有关希族的,对期栩来说都带着十足的威胁力。
「抱歉,我说过的,我不记得从前的事,而且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也给不了你要的东西。」
期栩没多想便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别急着拒绝嘛,你的情况我很了解,当然也不会逼着你现在就「钱货两讫」,等将来某一天你有足够的能力获取相关的消息时……」
「不必了,我想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几年前的那次交易了。」
期栩直接打断她的话,虽然对于那封信的事她很在意,但如果要知道答案的前提是建立在给未来埋下隐患的代价之下,那她宁愿不知道,也不去打听答案。
突然被打断,鼎哩当即愣了一下,但随即很快便恢复了从容的淡笑。
「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作为曾经合作过的伙伴,就算你觉得我多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对你说……」
期栩原本准备就此起身离开,但既然已经拒绝了鼎哩一次,再拒绝听她接下来的话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你说。」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其实并没有那么相信通灵者,甚至世俗的很多人对我们这个群体带着偏见,但你既然能找上我,显然是怀疑什么,或者说……你已经开始心动了,不管你相不相信,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你要选择的是顺应这种安排,而不是……去逃避,你说我说的对吗?」
见期栩没有反驳她,鼎哩继续道。
「我们人活着不就是要主动拥抱生活,发现乐趣,挑战突破自己吗?为什么要给自己加注那么多的限制呢,给自己设限……不累吗?」
她的话像是带着魔力一般,让期栩听着忍不住有些沉迷进去,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鼎哩已经端起桌上的杯子把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刚刚……」
鼎哩笑。
「抱歉,为了让你听我把话说完,用了一点小手段,当然了,你要是排斥我的话,我这点小手段对你是没什么作用的。」
她这话无异于在提醒期栩,就像她之前说的,期栩是心动的,即便外表看起来并不在乎,可却骗不了她。
期栩没接话,否认更像是在狡辩,而承认则助长了鼎哩的气势。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决定我尊重,也随时欢迎你再来找我合作。」
期栩顿了一下,开口道。
「可是,我听说你已经对外公开不跟第三格界的人交易,怎么对我……」
「你是例外,而且……你现在也不算是第三格界的人吧?当然了,如果你重新加入第三格界,那就另当别论了,但在此之前,你只是你自己,期栩。」
两人你来我往的几次交谈,便让期栩很清楚地认识到,鼎哩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不管鼎哩的出现是不是偶然,她约自己出来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便是跟她结成新的合作,但这样的合作她也不会强求,或者说……她在等一个契机。
这是期栩凭直觉最直观的想法,她总有种感觉,鼎哩似乎预料到她这次不会答应,但总有一天……她会再次找上鼎哩。
她很不喜欢这种立场被动,似乎已经掉入对方算计的感觉,可如今的她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吧,既然是我先约你出来的,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
期栩侧目,并不觉得她会这么好心地做出退让。
「说起来,追溯到几百甚至上千年前,我们圣域跟已经消失在这世上的希族其实算是一家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如今只有我们圣域,却不再有世人鲜少知晓的希族,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历史必然,几年前的合作之所以达成是因为我跟你都有所图,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我们的合作是完全保密的,倘若以后真的再出现什么变故……只要我力所能及,还是会出手的。」
虽然鼎哩说得似乎带着善意,但期栩却很清楚,这样的善意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鼎哩所谓的「出手」自然也是为了尽可能为自己争取回旋的余地。
她对鼎哩和她所在的「圣域」了解并不深,但过往的事迹却无不传达着一股讯息,那就是他们这些人可能会为了一些迫切想要达到的目的不惜违背一些常人难以接受的底线,而这些目的多是打着「求生存」的旗号,也许有的的确如此,但对于他们这些拥有超乎常人本领的群体来说,是不可能保持每一个个体都完美纯澈的。
「今天就先这样吧,外面等你的人恐怕也快等不及了。」
不等期栩接话,鼎哩率先拿起手提包站了起来,视线若有所指地扫向窗外。
期栩也循着她的话看过去,外面停着的正是沈桓从酒店离开时搭载的那辆车子,她顿觉有些无奈,但又十分理解。
「我先走一步,如果要联系我还是拨这个号码吧,不过别人的电话我是不会接的,只对你例外。」
听到她的话,期栩忍不住小小地汗颜了一下,这话说得可真够暧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有什么呢!
她轻叹了一下看向窗外,想必这个时候沈桓已经能够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了,看来一会儿出去了免不了又得好好安抚这位「醋坛子先生」了。
果然,等她一走出咖啡馆,沈桓便一秒不耽搁地从车上走出来,朝她一步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
视线跟沈桓触碰的那一刻,期栩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