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胤禛点了点头,将若音拢入怀里,柔声道:“那我记着了。咱们两个,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可不许跑。”
“不会。”
若音吐了吐舌头,忽然就在胤禛的怀里挣扎了一下,说道:“可是,主子爷您要是再不放我走,我这可没法帮您煮面了。”
“你好像,有点饿。”
“咕咕。”
胤禛的肚子还真的忽然就叫了一下。
“…”
胤禛怔了怔,就见若音已经灿烂地笑了,然后推开了他的胸膛,朝着小厨房走过去了。
他好像,真的有点饿。
胤禛摇头失笑,跟着若音,就往小厨房去了。
翌日清早。
若音刚睡醒,昨儿“举报”若音的那位言官家门口,就已经被好些农人围得一个水泄不通了。
言官一打开家门,看见门口“气势汹汹”的一大群人,先是一愣,随即疑惑着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作为言官,闻风而奏。
所谓“风”,可以是从市井听来的消息,也可以是有困难的人找他帮忙,他选择去解决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位言官,其实能力不错,人也负责。
这会儿见到家门口围着好些人,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反而是以为他们,有事找自己帮忙。
“嗯,俺们都是来找你的!你就是那个什么,李大人吧?”
为首的一个面容黝黑的大汉站了出来,看向言官。
言官颔首,站得笔直,一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模样,便道:“正是在下,你们有什么事?”
“能帮的,我一定帮。”
“哦,没事,就是有件事情,你做错了,我们来跟你说清楚。”
大汉站了出来。
他忽然坐在地上,一唱三叹道:“去年,俺们村子里——”
故事挺长。
大抵就是,去岁天儿热,雨水少,农田收成不行,眼看着要交租了,他们这租金若是交上去,口粮可就不剩下多少了。
就在他们以为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东家忽然下令,减免租金。
他们感动不已,决定好好种地,来年报效东家。
谁曾想。
东家竟是个大善人,年节上还发了腊八粥、咸鸭蛋给他们吃呢,这冬日里一口热乎,可比什么都舒坦!
农人感慨万千,说完后,又补充道:“咱们这位东家,是索绰罗氏。也就是四阿哥府的侧福晋。”
“昨儿庄头找到咱们,说是咱们受人恩惠可不能白拿呀。眼下东家有难,咱们要挺身而出!”
这话一出,身后的农人们也纷纷附和道:“挺身而出!”
言官又愣住了。
这…
这些事情能是真的?
该不会,有人演的吧?
就在这时。
为首的大汉从怀里掏出来一块脏兮兮的布来,递给言官。
“李大人看这个。”
言官看着布上面的泥手印,还有一些名字,疑惑不已。
那农人便解释道:“这是咱们村的人为了证实这件事,签的名字。当然,咱们都是粗人,不会写字的,就留了个手印。”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言官不说话了。
他看着这块布,心中五味陈杂。
他一向自诩清廉,闻风而奏嫉恶如仇,如今看着,有时倒是太过急躁了。
殊不知,权柄在身,一旦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宣扬出去,后果实在不好。
“嗯。”
言官颇有些汗颜。
他忽然就跪了下来,朝着农人们磕了一个头,正色道:“此事,我已然知晓,你们放心,我的过错,我自会赎清。”
这位言官还记得自己当初入仕之前的想法。
守护一方百姓。
如今瞧着,四贝勒的侧福晋,却做到了这一点。
德不配位?
他错了。
四贝勒的侧福晋,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