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若音进了见客的花厅,就见三贝勒胤祉正经端坐着,他手边上放着的那一盏茶水,一点儿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看见这样的场景,若音心头微微沉了沉,意识到今儿三贝勒,怕不像是上回遇见时那般好说话了。
心头一凛,若音含笑打招呼道:“三贝勒。”
胤祉听见声音,抬眸瞧了一眼若音,勉强露出个笑容来,道:“今日我来,为的是我家福晋落水的事情。”
“她口口声声,说是侧福晋所为。事后我也问过大嫂了,她那里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没法子,只能亲自过来一趟了。”
胤祉也无奈。
待在家里,整日听董鄂氏哭闹,耳膜都要震破了。
他好说歹说,安慰也安慰过了,董鄂氏非要他帮她讨回一个公道,上门去找若音的麻烦。
胤祉思来想去,决定先找大福晋问清楚情况。
奈何,那日池塘附近并无扫洒的丫鬟看见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到头来,双方各执一词,大福晋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胤祉自然也就搞不清楚了。
他现在,也是希望能弄明白事情,回去好生跟董鄂氏说说,安抚她,让她别再继续闹腾了。
“…”
若音猜到几分胤祉那里来是为了这事儿,这会儿也就再将事情说了一遍。
“我与你家福晋不睦的事儿,是真的。”
若音一脸真诚,道:“可这说白了,也只是小打小闹,推人进池塘,这可是要出人命的事情。”
“我还不至于那么傻,前脚起了冲突,后脚就对她下手。”
胤祉蹙眉,倒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也觉得,若音为人爽利,虽有弯弯绕绕的心思,却也不是个会害人的。
沉默了一会儿。
胤祉心里,选择相信若音。
只是。
不是若音的话,又会是谁呢?
这次,摆明了和上次不一样,董鄂氏不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如此一来,就是有人要故意害她。
那么。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冲着董鄂氏来的,还是若音?
又或是,想要挑拨关系呢?
胤祉一阵阵头疼,自个儿都没留神什么时候拿起了手边上的茶盏,打开了盖子,手又一歪,茶水都落到了自个儿衣裳上了。
若音看见胤祉泼了他自个儿一身茶,也是吃了一惊,忙道:“三贝勒?”
“抱歉。”
胤祉回过神来,忙将茶盏放到一边,他起身来,身上又有点茶水落到了地上。
“…”胤祉感觉自己好像又把事情弄得更糟了,颇为窘迫,又道:“那个…侧福晋,真是对不住。”
“无妨。”若音宽厚笑笑,忙唤了门口守着的小顺子进来,吩咐道:“先带三贝勒去换一身衣裳吧。”
胤祉不好意思,也只能接受了。
他待会儿还要去衙门呢,总不能这样去吧!
须臾。
若音这儿坐在前院的花厅里,吃了一盏茶后,小顺子那里才来回话。
“侧福晋,三贝勒已经离开了,他换下来的衣裳,奴才也命人小心浆洗了,等弄好了,就送回三贝勒府上。”
若音听小顺子办事妥帖,见今日这事儿总归是了了,这才点点头,与桂嬷嬷一块儿,回了后院。
路上。
桂嬷嬷提起这事儿,也是无奈叹口气,道:“这三福晋果真是个折腾的,这三贝勒还要上衙呢,都被她叫喊着到咱们这儿来了。”
“也亏得三贝勒明事理,知道先问问事情,不然的话,这俩夫妻要是一个脾性,那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就是可怜了三贝勒,摊上这么一个媳妇!”
可不是?
若音轻哼一声,便道:“回头,你帮我悄悄递一个信儿给三贝勒府里的田侧福晋吧。就说…”
“如今三福晋病着,情绪又差,自是不好伺候三贝勒的。她若平日里更加温柔体贴,和董鄂氏之间,自然是高低立现的。”
胤祉是个贝勒,身边从不缺女人的。
董鄂氏闹腾,田氏却更温婉,两相对比,傻子都知道该选谁了。
“是。”
桂嬷嬷应了,脸上也不免一喜。
可见,这董鄂氏,有多么讨人嫌了。
“对了。”
若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道:“先前,庄嬷嬷来我这儿禀报的那印子钱的事情,嬷嬷您回头可曾仔细调查过了?”
“现在,手上有确凿的证据了吗?”
上回庄嬷嬷来,说的只是瓜尔佳文晴底下的有个庄头在放,同时查到,是董鄂氏那边的转头引荐的。
瓜尔佳文晴底下的庄头那里,庄嬷嬷倒是掌握了证据,就是董鄂氏那边,暂时还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