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说完，就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顾招娣。
顾招娣跪得笔直，看着若音一脸坚毅，然后她又再次用力地磕了一个头，道：“皇后娘娘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
“民女也愿意，追随皇后娘娘一生。只是民女的娘亲和妹妹，她们——”
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她不愿将她们留在杭州，自己去宫里过舒坦的日子。
若音晓得顾招娣纯孝，就道：“你放心，这个我也帮你考虑好了。我在京城设立了女学，你两个妹妹要是上进，通过了那儿嬷嬷的考核，便留在女学读书。”
“在那儿读书，吃住都是免费的。要是成绩优异，还能挣银子呢。至于你娘，我记得你说过，她刺绣格外优秀？”
“要是她愿意，女学里，我想应该也总有适合她的差事的。”
顾招娣瞪大了眼睛。
瞬间，若音就看见，她眼眶逐渐红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又道：“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至此。
顾招娣的事儿，基本上也就定了下来。
这天傍晚。
胤禛忙完了事情回来的时候，正好就在院子里瞧见了正在跟着桂嬷嬷学规矩的顾招娣。
“顾招娣？”
胤禛还不知道外头的那些事，惊讶了一下。
顾招娣耳朵十分灵敏，隔得老远呢，就忙不迭跪下朝着胤禛磕了一个头，规规矩矩道：“奴婢见过皇上！”
“…”
胤禛默了默，不解地看了一眼桂嬷嬷。
桂嬷嬷简略解释了事情，便道：“正巧，这采桑出嫁后，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顾招娣填补空缺，正合适。”
若音那儿还想给顾招娣改个名字呢。
招娣招娣，这名字一听就是那些“重男轻女”的人，为了招来弟弟才给顾招娣娶的，宫里要像这样叫，不好。
就是改什么，若音还没想好。
采薇和采桑都是若音给起的，出自诗经里，这回若音也想按照“采”字辈给顾招娣也起一个新的名字。
胤禛这儿。
他听桂嬷嬷简单说了下事情，便叫了顾招娣起来，道：“往后不必次次都这样行大礼。宫里的规矩，你好好学就是。”
“是。”
顾招娣答应着，这就起来了。
屋内。
若音还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看话本子呢，见胤禛进来，便扬眉问道：“四爷可瞧见顾招娣了？”
“瞧见了。”
胤禛摇头失笑，就道：“从前瞧着她活泼可爱，眼睛里也充满了灵气。如今经过了这么些事情，倒是小心翼翼了一些。”
胤禛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顾招娣家里的事，到底没能让她一直将从前的那份灵动给一直维持着。
若音听了，也颔首表示赞同，就道：“换了是谁，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都是会害怕的。我想，一个人的性子，总归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将来呀，等她适应了，渐渐放下过去的这些事了，应该也能恢复几分往日里的模样了。”
胤禛一想也是。
他转了话头，就道：“咱们到杭州也有几日了。我估摸着，明日就出发去绍兴。阿音，这回大部队就留在杭州。”
“咱们悄悄坐马车过去，就像是民间出游的夫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