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嬴煜的身后，发现他身手竟然好得离奇。
嬴煜这样从宫中出来，显然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而且绝对不是第一次。
看来他又不少瞒着她的事情呢。
七拐八绕，少年的身影闪入了一处——
青楼？
月笙微微眯起眼睛。
现在虽然已经是夜深，但是花柳巷还是亮着灯，里面隐隐约约还能传来靡靡之音。
嬴煜是从后方的窗户进入的，修长的身形灵巧地钻进了那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随后那房间里便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月笙隐蔽了气息，脸色沉了下来。
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尖，觉得手痒——
居然这么不乖的么？
白天红着耳尖叫姐姐，晚上却来这寻欢之地？
月笙手腕一翻，袖中的匕首便露出了寒光。
她的眸光没有温度，紧紧盯着那扇窗户，慢吞吞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月笙双眼一眯，闪身跳上旁边的屋顶。
下一秒，嬴煜便从里面跳了出来，环顾四周，皱了皱眉。
他刚刚，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窗户内传来低低的一声：“阁主？”
嬴煜皱着眉哑声开口：“无事。走了。”
他将手里的什么东西塞进口中咽下，随后原路离开。
月笙盯着嬴煜的背影，心想，他还真是敏锐。
看上去不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呢，小可怜看来是可以捡回一条命了。
月笙将匕首收起来，再一次跟在了嬴煜的后面。
嬴煜看样子是准备回宫。
现在看来，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在宫内潜伏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身份，而且还能那般隐忍，看来确实是有点本事。
月笙舔了舔嘴角，觉得他更香了。
然而，嬴煜在回宫的路上，忽然身形慢了下来。
他站在了一棵树上，低着头，似乎在犹豫什么。
月笙不远不近地咬着手指看他，很好奇他还想干什么。
半晌，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竟然是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月笙微微瞪大了眼睛，跟在了他的身后。
*
嬴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将军府的侍卫要比皇宫还要厉害，世人都说，若是有一日皇城被破，将军府也会毫发无损。
他现在每一步都是在薄冰上起舞，容不得半点差错。
每月十五夜晚出宫已经是极为凶险，还好他隐忍藏拙，从未被发现过不对劲。
但是今日，他竟然想要去将军府看一眼。
一旦被发现就是万劫不复，所有的屈辱和隐忍都会变成笑话，他一定会极为痛苦得死去。
理智告诉他快些回去，做好伪装。
但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就一眼，就看她一眼。
嬴煜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用尽全力隐蔽身形，小心翼翼躲过巡查的侍卫，钻入了将军府小小姐的后院。
院墙的榕树上，他探头往窗内望去，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嬴煜掐紧了掌心，荒唐地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进去看看吧，就一眼。
他蹲下身，盯着侍卫再一次走过，阴鸷冷静的双眸像是一只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
就在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轻笑。
一瞬间像是有炸雷在耳边炸开，他的汗毛一根根竖起，脸色刷白，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挥起腰间的匕首，狠厉地往后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