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入宫的家人子吧!!”
窦漪房抬头窥觑了一眼王少使的风华,那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言语温柔,心思细腻,说话间,如同月下杨柳随风飘,如此绝代。
这王少使,闺名王柳月。
“回少使的话,奴婢窦漪房,是新入宫的家人子,如今已是白玉轩的宫女,少使有什么吩咐,只管使唤奴婢就是。”
王柳月唤来一个身穿青绿色衣服的,名唤芙蓉的宫女来,命芙蓉将白玉轩的宫牌交给窦漪房。
窦漪房小心翼翼的收好白玉轩的宫牌,只听王少使言,“本主有什么使唤你的?这白玉轩你也瞧见了,成日家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什么趣儿,左不过是芙蓉、菡萏这两个丫头,时常陪我说话,替我解解闷罢了……”
那王柳月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今日见窦漪房入宫,又不禁想到自个儿两年前入宫的光景。
“这宫里的事儿,谁能有个准儿呢。”
窦漪房莫名的对这位主子心生好感,“少使,您莫要这么说。”
王柳月被她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少使天姿过人,国色天香,不是常人可比的。奴婢今日初见少使,就觉少使同别的主子不一样,少使是一个极为亲和的人,必是人见人爱的……”
她说了这话,又觉过于唐突,见王柳月不说话,她又自个儿低下了头,“少使恕罪,奴婢一见您,就忍不住说了这些。”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王柳月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和她平日的强颜欢笑不同,“但说无妨,我这白玉轩里,就是少了几个能说真心话的人。”
她将茶盏递给芙蓉,芙蓉便会意,下去收拾了。
“不像她们,说什么都忌惮着我是主子的身份。”
王柳月这才仔细的看窦漪房,“漪房生的也很是清丽,倒是难得的美人儿。”
窦漪房不是当喜当恐,被宫里的女人夸作美貌,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少使谬赞了,奴婢薄柳之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入不得少使的眼。”
王少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伶俐的丫头,我倒是喜欢你这模样。往后你就在我这白玉轩做事吧!!”
王少使命菡萏带着窦漪房前往下人的住处,菡萏得命便去。
穿过院墙脚下,便是一处清水池塘,里头锦鲤欢快的戏水。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画楼,再往东边,则是几间配阁。
“漪房,你就住这儿吧!!”菡萏领着窦漪房到最里边儿的屋子里,“这里清净,又避光,马上入夏了,也凉快。”
菡萏是真心待窦漪房好,从前王少使的身边就只有她和芙蓉两个人,芙蓉的脾气怪,时常训斥她,她心里也常常委屈,今日见窦漪房温柔大方,她心里喜欢都来不及。
窦漪房也感受到了菡萏的心意,她笑道,“多谢姐姐。”
菡萏又与她说了自己的住处,还有芙蓉的住处。
“菡萏姐姐,那边那间屋子有人吗?”
窦漪房放眼望去,除了这几间屋子,对面还有一间屋子,那屋子看上去十分清冷,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菡萏却突然间不说话了,她忙拉开了窦漪房,“那边儿你不要过去。”
“为什么?”窦漪房问。
菡萏虽然没有说,可心里藏着鬼,“总之,你不要过去就是了。你只管日后在这边伺候少使,端茶递水,少使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得闲了同少使说两句话,旁的一概不管。”
窦漪房不好细问,菡萏这么说,她便一一答应了,只是那边的屋子究竟是何,她心底终究是放不下。
阖宫盛宴,瑶台上张灯结彩,殿前的风灯在风中摇曳,地上的灯影宛若美人婀娜的舞姿,整个瑶仙台辉煌富丽,笙歌不断,一如仙境。
那甄氏腰肢款摆,姿态绰约,面上带着红晕,如醉酒一般,动作轻软,那一袭明黄色长袍的男子,头束金冠紫带,面容严峻,一双冷月般清澈的眸子始终在甄氏的身上,一举一动皆牵动着他的心弦,烂醉于甄氏的绝世笑颜之中……
他的一颦一笑几乎都离不开甄氏翩然惊天的舞姿,随之变化的风云莫测,笑容不浅不深,他的眼睛看她时,始终是一片情深。
那个秉着绝世风姿的女人,平日里使些小性儿也能叫他魂牵梦绕。
角落上,她低头严谨,就连给王少使端茶递水都格外的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有所僭越。
一身儿丁香色的对襟襦裙,裙边儿绣着几朵素雅至极的芙蓉花,正如她素净如莲的碧玉面容。
“少使,您已经吃了两盅了,再吃只怕会吃醉的……”她躬身在侧,话语有些吞吞吐吐,略有些为难。
一盏接着一盏,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窦漪房的话,她全然当做了耳旁风。那个男人,曾经和他共度良宵的俊朗男子,面若冠玉,五官好似精雕细琢的男子,当今的圣上——刘盈。如今怀里的美人知是谁,她的眼泪从来就没有流进过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