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她是刘备的女儿,她叫刘玉。
他怎么不熟悉?
窦漪房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手心隐隐的攥紧裙边儿,很快又松开,平静如水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挂在唇边,很是好看,没有一丝不妥,“陛下君临天下,阅人无数,想来长相极其相似的人也有许多,奴婢天生一张普通人的容貌,陛下瞧着熟悉,也是理所当然。”
刘盈不禁笑开,主子无趣儿,奴婢却还有点意思。”朕瞧你貌美如花,淹没不了花海里头,倒像是鹤立鸡群,别有一番韵致。你叫什么名字?”
“窦漪房。”
在瞬息之间,窦漪房不是没有感到那股杀气,从甄良人眼底心底涌出来的杀气,萦绕在窦漪房的四周,可是却远远比不上她逃离那日的危机四伏。
美人的怒气全部爬上了额头,眉心的花钿也被绉起,显得那么不平整,刘盈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转移,她心中有怒,却不知从何诉,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巴掌,大骂一声,你这个贱婢,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
“窦漪房,名字也别致,家在何处?”
兴致一下子被勾起,刘盈的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戾气,王柳月的处境才算得以缓解些许,见他稍稍微坐正了些,目光落在窦漪房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衣裙上。
佳人说话的泠泠之声让他再次看向她的正脸,“清河郡。”
她说她是清河郡的人,离汉宫挺远的,但那种熟悉,好像很不一般。
那目光再次看向王柳月,已没了刚才袒护甄书容时的敌意,“难得你如此会调理下人,跟个水葱似的,也是你的好处,你既然诚心悔过,往日朕希望你记住尊卑这二字,这次降了你的位分,算是对你的惩戒,也望你日后记住这次教训。”
柳月细细的听着那个男人给他的恩典之辞。
是因为窦漪房她才得以脱罪,呵呵,可笑,竟然是因为一个奴婢。
她没错,她不甘可她还得跪下,磕着头谢过他的恩典,“妾身遵旨。”
甄书容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女人,还有窦漪房,这个女人她是不容小觑了。
本想在宫中安身立命,这宫中原本就没有那么太平,只是让窦漪房没有想到,风波这么快就来了。
有些突然,可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她清楚的看见,站在甄书容身后那个趾高气扬,跟主子一样傲气凛然的女子,是顾惠儿。
如今她的处境,十有八九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皇上,皇后娘娘染了风寒,太医已经前往医治,太后娘娘让您立刻去一趟椒房殿。”尖锐的声音传入了殿中,让甄书容不妨的是,刘盈听了立刻站了起来,身子忽的一斜,险些摔在了地上,幸好有顾惠儿一把将她扶着,甄书容硬邦邦的骨头压得顾惠儿手生疼,忍着痛将甄书容扶正坐好,窦漪房瞥见甄书容脸上龇牙咧嘴的表情很是滑稽。
刚刚才稳定了神情,拉住了刘盈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刘盈却突然往前迈了几步,“嫣儿病了?”
“这会子额头还烧得厉害呢,陛下,您快去看看吧!!太医用了多少法子也还是无用。”那太监躬着身子说。
刘盈瞥了跪在地上的窦漪房和王柳月二人,扬袖便要离去。
甄良人的神色一下子大变,见刘盈要走,她立刻慌了,“陛下,您不能丢下书容。”
刘盈脸上全是慌乱之色,正要大步出殿,甄书容一下子就贴了上去,“陛下,皇后病了就病了,书容想你了。”
“书容听话,朕去了就来。”吕太后要他立刻去,他怎能不去,那个威武一世,不容侵犯的吕太后。
张皇后生病了?
窦漪房在心底思索着什么,她下意识的看了王柳月一眼,像是在请示,王柳月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