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夏明熙喜不自胜,叫司徒秋云一句话哄得高兴,一时间忍不住答趣儿她两句,“你倒是张巧嘴儿。”
却又深深的想起自己,正是不会说话,没得司徒氏那般能言会道,如今这宫里,也不知是得罪了多少人了,都怪自个儿这张嘴,祸从口中的理儿,她也不是今天才知晓。
想到这儿,夏氏竟然不觉觉着有些小小的情绪暗藏于心,也渐渐的流露出来到面上,司徒秋云最擅是察言观色,今日且见夏氏眸低闪过的不悦,她自然知道。
再想之,今日夏氏无端过来,想必也是这个原因了。
因而忙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夏氏见自己的心思已是无处掩藏,见司徒秋云关心意切,竟也不好驳回,索性将自己心底的那些不悦之事都说出来,彼时倒也不必刻意的添油加醋,夏氏对庄氏的怨恨早是埋于心中许久。
她也无所掩盖,索性是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也都一一的讲了一遍,再把所见吕太后的事儿也说出,司徒秋云听了只是点头,暗中思忖了少许,想来吕太后也该是亲眼所见,也不至于委屈了夏氏。
因此也宽慰了几句话,尽了姐妹的情谊。
只是夏明熙眼中一直掩不住的悲戚之色,司徒秋云瞧着着急,想着自己笨要出门,因此也不妨将夏氏一并带着出去。
夏氏只是为同司徒氏说话,因说去紫竹林那等清幽之地,也喜欢,所以两人坐辇去了。
“姐姐你瞧,那竹林的深处有一仙境池,因其精致美如仙境,故而美名其曰仙境池。”
放眼望去,那是一个不大的小池,天然所铸,周围的竹簧悉心吹拂过。夏氏不由得出神,正是两个人心思都在那池上,身后不觉一阵凉意,再是一声嗤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司徒姐姐和夏姐姐。”
闻声望去,那立在池边的人不是别人,竟是杜子柔。
自是两人入宫以来,司徒氏与杜氏便是不睦已久,两人皆不喜欢,又少不得时常来往。往日里,杜子柔因在各宫娘娘面前少不得拿腔作势,故作温柔贤惠,如今这地儿只有他们三人,杜子柔便是原形毕露。
司徒秋云见夏明熙本是心情不佳,因而也不曾可以理会杜子柔,只是劝说,“姐姐,咱们走开。”
正是气头之上,夏明熙哪里禁得住杜子柔再来一惹恼,闻杜氏言语,夏明熙早是心火烧起,随即冷笑一声,拿出话来刻意说与杜子柔听,“刚才不妨,还以为是一身儿猪叫,回过头来一瞧,还真是。”
此言一出,司徒秋云少不得拉扯她,低声与她言,“姐姐糊涂,咱们怎么能够跟她计较。”
本是轻声劝说的话,却被杜子柔一字不差的听进耳中。
杜氏本想今儿左不过是与她二人斗上几句嘴,却见人根本不屑于理会,一时间觉得颜面扫地,竟不知情何以堪,心底又压榨着怒火,几步上前,指着司徒秋云的鼻子就问道,“你说说?我怎么像猪了?跟我计较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让你自轻自贱了不成?”
司徒秋云本是意外,愣了半刻没有回答,杜子柔方知自己是气急失态。
好不容易缓和了心思,心中已是懊悔。
她素日争强好胜,极其要颜面,如今这二人害她失了态,已是双拳紧握,她回首一看,那仙境池不正是一块儿好地儿?
防不胜防的是,她竟疾步至那池边儿,纵身一跃,但听扑通一声,整个人儿就跌了下去。
司徒秋云和那夏明熙见了这般,早是唬住愣在原地了。还没等两人回神,那杜氏已是在大喊,“来人呐,救命啊……”
远处几个小太监听闻了声音,赶忙着过来,一个人衣服也没来得及脱,便扑通的跳下去,抓着杜子柔的双肩,几步就拖了上来。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看,只见杜子柔面色已白,死死的抓着身边儿青蓉的手不肯放开,“你……你为什么害我!司徒秋云!”
还没等二人好心上去关怀一二,那杜子柔的目光已是投至司徒秋云身上,再闻杜氏口中之辞,已是魂飞魄散,不觉眼泪落下,“妹妹,你,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我同夏姐姐一直都在边上的,怎么可能会推你。”
青蓉已会了杜子柔的意,突然出来,站出来便道,“奴婢亲眼所见,是司徒顺常推得我家主子。”
司徒秋云竟无一丝一毫的戒备,回眼只见主仆二人皆指对着她,早是不觉丢了魂儿,这边杜子柔依旧哭天喊地,泫然泪下,一发不可收拾。
几人苦恼着到了花渡苑找人明玉评理,明玉本在小憩,听说了这事儿一时有些惊愕,到底还是起来,令人请进去。
明玉云鬓轻理,金钗华髻,她正了身子询问了各人,却见双方是各执一词,旁人看了竟也不知真假。
司徒顺常只是小声的啜泣着,她看不清明玉眼中是否对她有着怜惜,只是明玉开口之时,她才收不住泪了。
司徒顺常,禁足一月,禁任何人探视。
这是明玉的主意,她回了皇帝太后,二人皆没有意见,方才执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