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秦懿莲一笑,“你们俩都该安静了,这会子说这些,折腾死人了还不快睡了,明儿赶路,你们俩在一个车里倒是好玩儿,我一个人同那老妈子一起无聊透了……”
说着,还故意扯了被子,弄得她二人被蚊虫叮了好大的包,菡萏倒是许久没这么高兴了,窦漪房看了也高兴。
蔚慕玉故意凑上去,拉着秦懿莲的手笑说,“好姐姐,她既然这么着,不然明儿我们俩在一块儿,让她去陪那老妈子去。”
“果真?”秦懿莲一下便笑开了,“怕是那老妈子遇上我们是倒霉,咱们这脾性儿她都奈何不了,只有雁香她还能说叨上一两句。”
雁香说着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嘴角,“就你们能说会道的,跟个泼妇似的,那妈妈成日家在别人跟前儿嚼舌头,听着就烦人。”
慕玉却不怕,“我蔚慕玉怕谁?还怕她个老妈子嚼舌根儿,再敢嚼舌头,我把她舌头都割了……”
菡萏听了,一面让慕玉住嘴,一面笑劝,“说不准就在外头呢,回头把那尊大佛请来了,咱们谁也睡不着。”
窦漪房也觉甚有道理,只对蔚慕玉说,“这些老妈子没一个是好惹的,等她明儿回去复命了,咱们也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了,现在不过是接着点儿威风,要来我们身上煞煞性子罢了,往后咱们有了作为了,看她还敢在我们面前瞪一个眼儿?”
秦懿莲也笑说,“狐假虎威,明儿不把她狐狸尾巴揪出来!”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再加之秦懿莲的一句话,搁不住便是一阵儿哄堂大笑,众人笑了好一会儿了,外面人听到了动静,几人一听,可不是那姑姑的声音,又忍不住捂着嘴怯声笑着,这一夜闲话也没睡上几个时辰。
到了代宫,菡萏悄悄儿揭了帘子看,虽不像汉宫那般金碧辉煌,却也是富丽堂皇。
由着代宫管事公公万全领着进去会见代王,王后,以及王太妃。
窦漪房与其他四人一同进了殿,四人装束整洁干净,皆是青绿色宫装,三绕曲裾,湖蓝色宫绦,梳着灵蛇髻,一支翡玉簪。
殿上的人一排坐着,代王刘恒坐在最中间,左边是太妃,右边是王后。
家人子首先跪礼齐声,“给代王请安,代王万福金安。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金安。给王后请安,王后万福金安。”
按理来说,宫中的宫人都是没有资格在广泰殿觐见代王的,只是因为是汉宫送来的家人子,所以才能有此殊荣。
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几人从广泰殿侧殿退出,后又万全公公领着往余庆宫习礼,并且指派了教习姑姑前往教学。
几人又是如此折腾了好几天,直到礼成,那汉宫的姑姑才回去。
他们几人也则是分派到各宫宫中。
“你们是那边儿宫里送来的,自然是与别个不同,如今是分到各宫去伺候人,将来倘或代王喜欢你们,那是你们的造化,你们如今便是一等的宫人,可以近身主子伺候的,所以千万小心,万事儿总的先问问我,或者是万宫人,断不可私自做主,倘或惹得主子不高兴,或打或骂,我也是保不住你们的,可明白?”那老嬷嬷语重心长的说着,她五人也直道是明白。
嬷嬷也只当他们是真的明白了,也便将他们各自分了下去。
窦漪房被分到周美人处伺候,则菡萏跟了岑夫人,两人因不能再一处,所以不甚欢心。
江雁香同秦懿莲则是留在司宝阁做事儿,也不必服侍人。
万宫人瞧了蔚慕玉许久,“蔚宫人生的好一双美眸,瞧着就令人喜欢,不如你去渡云楼那边儿伺候着?”
嬷嬷听了万宫人的话,心下明白,面上只是一笑。
万宫人是觉着蔚慕玉姿色过人,伺候人或做女史都可惜了,况且如今刘恒的后宫也不算多,倘或这位蔚慕玉被刘恒瞧上了,自然是感激他将她分到渡云楼去。
正是这话一说,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陈王后到——”
众人不妨,待往声起处看时,众宫人女史围着一个身穿五凤华服的妙龄女子走了过人,众人跪倒了一片。
“万宫人。”陈王后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丫头这么伶俐,就给本宫吧?”
那万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见陈王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连忙俯身一礼,“这丫头何其有幸,能王后娘娘青眼,娘娘既然开口了,娘娘带走了便是,还用问老奴的吗?”
这话倒是听得陈王后心中高兴,她步子很是稳当,绣鞋一步一步的迈在青石板路上,声儿很是柔,“你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蔚慕玉也不怕也不喜,只是顺应着陈王后的话,不声不响的就抬起了头,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泊着,陈王后轻笑,“算不上是美人胚子,不过也还标致,放在我那雅兰宫倒也不算丢人。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