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妃总是不经意着替他经营着后,庭的事儿,周美人可恨,却可罪不至死,薄太妃没有拦着自然也是有着些道理,他也该明白着只有王后才是他的正头妻子,其他女人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荷心姑姑见主子神色有些凝重,不禁问道,“太妃这是怎么了?韩夫人和岑夫人惹您生气了?奴婢瞧着他们两个是问您讨权利来了,您也不说说?”
日子久了,终究是难熬。薄太妃叹了口气,“荷心,你跟了我这么久也明白,哀家辛苦遭罪了这些年为的是什么?从前那半生也过去了,这宫里的女人所求的无非就是这些?如今我的恒儿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他心气儿高着呢,陈王后尚且不能独宠一辈子,这两个又算得了什么?如今只让她们玩儿去,将来可就没这机会了……”
听明白了太妃的话,荷心轻轻的捏着薄太妃的肩,“太妃的主意奴婢放心,奴婢也不怕他们有多大的能耐,奴婢只记挂着您,跟了您这么些年,奴婢也看明白了一些事儿,代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妻儿,您做长辈的,也可少操心些了……”
这辈子操的心可是还少了?薄太妃眯着眼睛笑容沉沉的,“我倒是想撒手不管了,只是我这一闭眼了,就想起从前在宫里恒儿被欺负了到处找母妃,所以每每想到这儿,我就不敢贪睡,恨不得多长出十双眼睛来替恒儿盯着,再有谁欺负我的恒儿,我两下子收拾干净了,倒是我的造化了……”
太妃抬了抬手,荷心也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俯着身到太妃面前,太妃撑起半个身子来,荷心也附耳上去,只听太妃说道,“汉宫里来的那些丫头你且盯着,别教那些不干净的人接近大王,咱们是揪紧了心,从前现在也罢,总归是步步小心的好!!”
一步没走稳,失了足,那可是成了千古恨。
荷心点头,“您放心吧,奴婢谨慎着呢,万全那边也盯着的……”
寒冬出了腊月,天儿就不那么凉嗖嗖的了。
这年开春,代王赏下各宫姬妾金银棵子数百,令各宫人拿去玩儿,太妃见刘恒自己心中有定数,也不曾过问。
年下康氏一族讨伐边疆,守住疆土城池数十座,有功。太妃特意叫了刘恒去永乐宫吃茶,里面除了荷心再也没有旁人伺候,细说了些什么宫里别人也无从得知。
陈王后琢磨着时候前去请安,里边儿却时时不然进去,冬雪飞扬着,倒让站在廊下候着。不一会儿荷心姑姑出来了,陈王后忙迎了上去,“姑姑安好,本王后问姑姑一句话,那里头到底说的什么事儿,我这会子且要进去请安,也不知去不去得。”
荷心姑姑引着陈王后站在了一边,面上其乐融融的笑着,也没有看出个究竟来,“我劝王后娘娘一句话,这会子太妃同大王说事儿呢,您晚些再来倒好?”
言语之间竟无一丝一毫的破绽,颦笑之中也让人捉摸不到一丝痕迹,终归是经年经事的老人,行事起来总是这样不露风声,陈王后又好说央求了荷心姑姑好一阵子,姑姑都只是笑着摇头还劝着回去,不一会儿万全也出来了,见了二人便说,“王后娘娘先请回宫候着吧,这会子大王陪着太妃下棋,还没分出胜负来,也没了见您的没工夫,您这样站久了,自个儿身子骨受累不说,倒教大王和太妃看轻浮了……”
陈王后无果折回了,好没面子,可终究还是没有惹出一身臊来。
这边韩夫人正在岑夫人宫里听曲儿吃茶,笑听了陈王后的事儿,只是说,“大雪里站了那么些时候儿也是难为她,也难怪她是王后呢,倘或换了别人,等上这么些时候还指不定怎样猴儿急跳脚的呢。”
戏台子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岑夫人端着半杯西湖龙井轻呷,茶香淡始觉甜,“看来这厮近来很是扎眼呐。韩姐姐,有的事儿一旦上了心可就是必输无疑了,忍得一时之气,海阔天空之外,也便是前途无量呢。”
一句话方点醒了人,她笑意难掩尴尬,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戏子,不动声色的拿话岔开,“永乐宫那边儿的人还没有回来?”
也不拘于计较,岑夫人也笑,“去了这么些时候儿,也该回来了,一盘棋下了两个时辰,便是残局也该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