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也算是老谋深算,陈王后虽然狠却不够阴险,只知道明里摆着功夫,成日家和代王黏在一起,也不知道代王这心底可是烦她了,还只当自己能独宠一生一世呢。
比起心计来陈王后不是岑夫人的对手,她隐忍多年出了头,若没有一点沉稳在里面,换做是谁也熬不住的。
随后闲话了几句陈王后觉得无趣了也就散了,李才人和珍夫人,清美人二人结伴回去,李才人笑问珍夫人、清美人二人,“二位姐姐可要去臣妾宫中吃上一杯茶?”
珍夫人没心思,“近来天气燥热得很,清美人又怀着身孕,不出两月便要临产,不宜时常在外走动,蕙兰宫那边也离不得。”
李才人见珍夫人没心思,又拉扯上清美人没意思,三个人走到蕙兰宫门口也便各自散了,珍夫人领着清美人回去,李才人则是一路还要往前走,回到宫里同丫头们吃了一点点心,正要找东西擦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帕子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刚才回来的路上一个人失神也没有在意,想着便令宝月去找。
这边宝月正吃着瓜子儿,和两个小丫头坐在门口聊天,不想李才人让她做事,心里不甘不愿的出了门,才绕过一个回廊就瞧见了窦漪房呆坐在那边,再往人手中一瞧,可不是自己主子的那条竹青色的绢子?
寻思着上前,微微俯身行了礼,却也没个半全的礼数,“窦良人安,窦良人既然捡着了我家才人的绢子,那就拿出来吧!!”
淡荷看在眼里,宝月的礼行的也未免太敷衍了些,自己主子则是问,“你家才人的手帕子丢了?这是本主的东西,可不是你家主子的,你再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可是记错了,或者你再往别的地界儿寻寻?”
宝月瞪眼看得真切,今早上才人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条竹青色的帕子,这条路也是刚才她们回来的路,能够顺着这条路的也只有窦漪房,总不能还是岑夫人捡了去的吧?她才回去没多久,就来找的,可巧看见窦漪房手里拿着的,再不承认怎么能够?
心急了,宝月要去抢窦漪房手中绢子,“窦良人给我看一看,我就知道是不是我家才人的东西了……”
淡荷没料到宝月竟然还想要强行去抢窦漪房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恼了,骂道,“死丫头,你个不知好歹的!良人让着你,同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竟然还敢伸手来抢了……”
说着就要打宝月的手,窦漪房拦下,劝说,“兴许是她记错了也不一定,你也不要慌着去打她啊!”
本是窦漪房的一番好意,宝月却一口咬定说她虚伪,“良人在这儿充什么主子?从前左不过是和我们一样伺候人的丫头,现在不就是仗着自己爬上了大王的床榻就无法无天了?那就是我家才人的绢子,你要不怕看得,就给我,藏藏掖掖的,拿个丫头来当挡箭牌,要不是你捡到了不肯给我,淡荷凭什么臊了要打我?”
方才雅兰宫收的气淡荷就还没喘过来,更何况窦良人在她心中本和姊妹一样,就是素日她们不计较不理论,可就连李才人的丫头也蹬鼻子上脸欺压到头上来,她们总是有些不大好想,淡荷怒意已上,冲上前去,“谁说我臊了!”
“你不臊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宝月的嘴皮子必定是让李才人给教坏了,她这番无礼倒也是李才人的性子,窦漪房也是想到这一层面所以劝淡荷不要跟宝月计较,淡荷咽不下这口气,气鼓鼓的看着宝月。
宝月冷笑说,“你也不必装什么好人,谁不知道你侍寝那天被陈王后抢了风头心里正不乐意呢,换做是谁心里都会不乐意,你还要转成跟个没事人一样,别打量着自己多贤良淑德,心里想的别人都知道,犯不着装出一颗菩萨心来给谁瞧,你以为当了主子就踏实了?花无百日红,等到以后你就知道了!”
被她说得红了脸,窦漪房还能勉强忍,可淡荷已经再忍不住了,“宝月,你怎么说话的!”宝月丝毫不顾及的话窦漪房听见了心里必定难受,淡荷心中气不过,她说,“我家主子好歹是良人,比你们李才人都还要尊贵些呢,就能够被你一个奴才在低下指指点点的?别打量着谁好欺负,谁性儿好脾气,不同你们理论就拿来当软柿子捏了,天底下可没这么好的事儿!”
这边青萝才听从窦漪房的吩咐回去拿了一个簪子来,原来窦漪房的银簪掉了,怕路上走着发髻松松的不好,所以让青萝先去取了,自己则是在这儿闲歇着,不想碰上了宝月,还被骂上这么一通,说了这么多不是。
青萝回来,隔着远远的就听见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心里气急了,扬手就打在了宝月脸上,“谁同你一样的是奴才!你家才人以前可不是奴才?现在你还敢跟她说这些话?但凡你家才人能有我们良人半点出息,如今也不至于还只是区区良人,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