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儿轻轻的捶打着他胸膛,“大王就是欺负臣妾无能。”
刘恒抱紧她了,没想到她的力气还有些大,但被他紧紧地抱着也无法动弹,他温柔的低下头来看他,“你说本王欺负你,那本王可真要欺负你了……”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怀中人,穿着家常的菊纹宫装,梳着俏皮的凌云髻,一根素银簪子恰到好处,衬托了端庄却又不失豆蔻年华的女儿气息。
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爱意更浓更深了,“本王给了你那么些东西,都不喜欢?偏生是这旧银簪子,本王一直见你戴着它。”
头低的更深了,埋在刘恒怀中听着他心跳的声音,那一刻很平静,这些年来的汹涌波澜似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归宿,她舍不得这个怀抱,更舍不得刘恒,刘恒挑眉看她,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那簪子是臣妾的娘送给臣妾的,是臣妾的娘留给臣妾的最后遗物,所以臣妾日日戴着它,今儿出门忘记戴了,竟然以为丢了,臣妾找了好些时候儿,可巧是丢在了妆台前。”
勾起她的伤心事,刘恒自悔,窦漪房难受却不肯说出口的样子让他心疼急了,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总是处处为别人想着,都不顾及着自己,也不朝着前程奔,他真的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漪房孝顺,本王也相信漪房会好好孝顺太妃的,太妃时常说你凡事认真,在她那儿尽心,比别的姬妾用心多了,本王也明白了当初太妃为何这样喜欢你,原来都是有缘故的……”
听刘恒夸赞,窦漪房有些无地自容,只是低头,“臣妾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大王说这些,倒让臣妾愧不敢当了……”
刘恒把她放在榻上,芙蓉帐子已放下,东窗的烛光已渐渐熄了下去,两个人枕在同一个枕头上,头靠着头,肩靠着肩,他的手还把她往怀里送,她羞于看他的眼睛,他却非要把人死死的盯着,脸上红了一片不说,就连身上也是滚烫着的。
“其实本王同你一样,从小是副好脾性儿,本王小的时候,父皇专宠戚夫人,太妃生下了本王,为本王在宫里忍辱负重了多年,同时本王在宫中也时常收其他皇子的欺负,当今皇上是吕太后唯一的嫡出,宫里每个人都让着他,当然也没有人会多看本王一眼,兴许正是这样,本王适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旁人都说本王仁慈,待民如子,漪房觉得,本王是吗?”他深情的盯着她。
“臣妾觉得大王是,臣妾第一眼见大王,便知大王是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所以才时时刻刻牵挂着臣妾的心。大王,臣妾如果告诉您,臣妾这辈子都离不开您了,您信吗?”窦漪房痴痴的看着她,黝黑的眸子睁得挺大,他爱怜的拥紧了,良久才吐了一口气,“朕信。”
这夜过后,原本快被人忘记还曾受宠的窦漪房,又在一时之间成为了众目焦点,当然也必定成为众矢之的,窦漪房总还记得作业刘恒的温存,所以也总告诉着自己要学会坚强,别再当软柿子被别人捏。
临近仲夏,眼瞧着三伏天渐渐近了,明兰宫里韩美人打着扇子时常扇着也觉得惹,云君在一旁还另外拿着一把扇子,从刚才到现在手中的扇子是一刻也没停过,殷勤的为韩美人纳凉取风,韩美人却没有好脸色,热起来心情本是急躁,跟前有几个打扫屋子的丫头还在眼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别提有多叫人生气了。
一把扇子直截了当的就丢到了其中一个正在收拾花案的绿衣宫女的身上,韩美人怒目里燃烧起了熊熊怒火,没好声气儿的斥责说,“小蹄子,谁准许你青天白日的在主子跟前儿打扫的?也不兴主子休憩的时候儿来,可是没有学好规矩?还是打量着我如今不是夫人了,你们不管是谁都可以站在我的头上撒野了不是?好娼妇!”
那宫女怯怯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哭,本来天气大就让人心烦,她这一哭闹,韩美人的心情还有个好的,逮着人就开始拿鸡毛掸子打,“你还哭!如今这明兰宫里的小蹄子也敢不听我的话了,好好好,这才是我使唤出来的人!待下去,给我打五十棍子!”
韩美人从云君手里夺过扇子自己快速的扇着,气急败坏的看着低下的人,绿衣宫女已经泣不成声了,在地上只管磕头求饶,这五十棍子她怎么承受得下来,这下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她越是哭韩夫人就越是心烦,走上前来拽着那丫头的头发就开始打骂道,“还不闭上你的嘴!”
见韩夫人真的动怒,云君赶紧上来劝着,“主子,您别打了!”
韩夫人一把将云君推到地上,碰到案几,云君疼得捂住了头,那奴才已被韩夫人打得四处求饶,韩夫人气急,从头上拔出一根锋利无比的簪子对着她的脸戳,见韩夫人拿着簪子要划她的脸,那丫头慌慌张张的就开始逃跑,从屋子里走过穿堂,一直到廊下,韩夫人一路追着,嘴里不停的骂着,“好你个丫头,如今越发眼睛里没有主子了!我没让你动,你也敢逃跑了?一会子抓住你,不把你嘴给撕烂,腿给折了!”
绿衣宫女只顾着慌张的逃跑,也不顾前面都有些什么,碰到了几个花瓶不说,还只埋头跑,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陈王后被碰得摔到在地,可吓坏了语儿和慕玉,两个人一左一后的把陈王后给搀扶了起来,宫女这才抬头,慌慌忙忙的说着“对不起”。又一看是王后,半条命已吓没,膝盖已经瘫软,一下子情不自禁的就跪在了地上,身上瑟瑟发抖不说,嘴里竟然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