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韩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刘恒却这般不留情面,她的委屈,又有谁知道?
磕了一个头,她便轻轻地退了出去。
啪!
巴掌打在云君的脸上。
云君倒在地上,立刻爬了起来,跪好!!眸里紧紧含着泪水,不敢让眼泪流下。
“你早知道大王会震怒,为何不拦着我!”
云君心里万分委屈,却又说不得。
“哭、就知道哭!别人家的丫头尽心伺候主子,你倒好,眼看着你主子被大王嫌弃……”
说到这里,又悲从中来,无力地坐在了床上,心里千万个后悔。
刘恒对她的怒气,并非全是因为窦漪房。还因为在她掌管后宫期间,清美人出了事。这件事,刘恒还没有算她失职呢,她却不自知,想对窦漪房落井下石。
然而云君也看到了这一点,便以此来安抚韩夫人。
其实韩夫人最怕刘恒追究她如何得知窦漪房不检点的事情,害怕会牵涉到她的哥哥。现听了云君的解释,也就宽心了。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有了前车之鉴,韩夫人更不敢忽视云君的意见。
“静观其变……”云君小声说道,还是有点担心韩夫人会生气。
韩夫人点了点头,采纳了她的意见,并让她退下了。
两日后,夜。
夜已深,广元殿里还亮着灯。桌上的竹简堆成了一座小山。刘恒提笔,在打开的竹简上批阅。他神色焦急,写得很急,又好几个字都写错了。
最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把笔一扔,然后站了起来。
“大王,该歇息了……”近侍万全嘱咐道。
“陪孤走走。”
刘恒背负双手,低着头,一直走着,心思根本不在周围的景色。
“那个虞念楚说了什么没有。”
他突然抛出这个问题,让万全惊了一下,忙答道:“还是一句个字不肯说。”
这两天来,刘恒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因此万全时刻令人打探着。
话说虞念楚养伤时身份被识破,就被抓进了大牢。
本来呢,一个盗贼,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可偏偏他和窦漪房在一起,偏偏韩邝抓着这一点不放,最后还上书特意提及,以至于令刘恒怀疑窦漪房和虞念楚有奸情而大发雷霆。
刘恒亲自质问窦漪房之后,冷静下来满脑子都是窦漪房那倔强的眼神。
渐渐的,他认为窦漪房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于是便令人严审虞念楚。
可虞念楚却十分嘴硬,一个字都不肯说。
不是他想害窦漪房,而是他对汉庭的恨,令他耻于和审问的人对话。
他根本不知道,窦漪房因为他而受到了责罚。而且,审问的人受了韩邝的指示,在审问过程中绝口不提窦漪房。虞念楚更加不会开口了。
刘恒略感失望,抬头时,眼前便是一处宫殿。好久没来了,只觉得有点陌生。
“这是哪里?”
“渡云楼。”
阁楼里亮着粉红色的灯光,格外明艳。
这渡云楼是给君王放松娱乐的地方,宫里挑了些长相姣好,能歌善舞的女子养在楼里,给君王排忧解闷。
而这渡云楼里的女子,最有机会得到君王的宠幸。
是以当日万宫人想把蔚慕玉送去渡云楼,而被陈王后截胡。
起初,代宫的女子们最盼望着能送去渡云楼。可渐渐的她们发现,在渡云楼除了日子比较轻松外,能得到大王垂青的机会并不多。
因为刘恒很少会去那里,即便去了,也是带着陈王后等一干人。
这陈王后眼睛看的紧,哪个人多看了刘恒一眼,就被视作狐媚惑主,过后少不了要被穿小鞋。
所以,渡云楼里的侍女们渐渐地心懒了,平日的舞乐训练也就松懈了。这会儿,大多已经就寝入睡。
大王驾临渡云楼,就是来找乐子的,身为近侍的万宫人,本该先去通知,让侍女们做好准备。
但他这时却没有离开刘恒身边,而是跟在刘恒身后,脸上带着迷样的微笑。
步入渡云楼,刘恒就听到了清雅悠扬的琴声。曲调舒缓、悦耳,犹如清冽的溪流,漫过沙石,令听者感觉到丝丝清凉。
这么晚了,是谁在抚琴?刘恒放轻了脚步,生怕惊着了这琴曲溪流中的游鱼。纱幔随风轻飘飘地摆动,视线透过轻纱,一个安静、端庄的人坐在那里,入神的弹着亲。